玄黎脸色一僵,手一翻把玉坠藏在腰後,含糊道:“没什麽特别的,我只是恋旧而已。”
说着她就要将玉坠收起来,谁料林溪突然道:“我可以看看吗?”
林溪直视着她的眼睛,一字一顿:“阿黎,我想看看。”
玄黎抿唇,无法拒绝,朝她摊开掌心的玉坠。
林溪接过去细细打量,这个玉坠她之前就看过,当时没看出来什麽,现在她入了道,忽然发现玉坠背面的徽记很是眼熟。
林溪像是漫不经心地道:“这个玉坠上面的纹路跟玉华门的徽记很类似,你自己做的吗?”
那个时候妖精和道士势同水火,玄黎当然做不出玉华门的东西,只得道:“别人送我的。”
林溪眸色深了些:“谁送的?”
“一个……”玄黎顿了顿,很轻地吐字,“故友。”
“故友?”林溪紧紧追问,“男的女的?”
玄黎:“女的。”
林溪的肩膀塌了一点。
她喉咙有些艰涩,过了很久才又问:“她是个道士?”
玄黎闭上眼,破罐子破摔似的:“对,她是玉华门的道士,这个玉坠是她亲手制作,然後送给我的。”
林溪像是怔住,嘴角抹平,垂落。
她挤出一个苦笑:“我记得你跟我说过,这个玉坠材质稀有,不仅能掩盖妖精的气息,还能让修炼事半功倍。”
“这麽宝贵的玉坠,她能亲手制作送给你,你应当……是她很看重的人吧?”
看重吗?
玄黎不知道。
云墨是她第一个交付信任的人类,说起来玄黎偶尔也会觉得自己活该,毕竟那人是个道士,妖精信任道士,不是自寻死路是什麽?
可云墨会用弯弯的眼睛看她,耐心地在集市上给她挑选精巧的饰品,亲手给她制作珍贵的雪麟玉坠。偶尔用温和的语气哄她贴过来,再冷不丁逗得她炸毛,哪怕会换来玄黎的一顿爪子拍脸,也依旧乐此不疲。
该说云墨心机深沉吗?
她用了大半年的时间,耐心引诱,一点点博取了玄黎的信任,为的就将她引入炼妖法阵。
可就在快要成功的关头,她却死了。
还死得那样不明不白,在玉华门史典中留下了她和“孽妖玄黎同归于尽”的文字记载,简直像一个讽刺的笑话。
玄黎觉得自己看不懂云墨。
林溪眼睁睁看着玄黎表情一瞬间变了,红着眼一把从自己手里抽走玉坠,捏在手心里紧紧的,转过头去不愿再谈:“我……我累了溪溪,想再休息会儿。”
林溪指节泛白,轻吸了口气,善解人意地道:“那你睡吧阿黎,晚饭我再叫你。”
她体贴地给玄黎掖好被角,在人眉心落下一个温柔的吻,轻手轻脚走了出去。
关上门的一瞬间,林溪脸色顿时惨白,手紧紧捂住心口,仰头靠在墙上,含泪大口呼吸。
她早该想到的。
玄黎活了八百多岁,经历过漫长的岁月,她怎麽可能只拥有过一个爱人?
林溪後背贴着墙,无力地滑了下去,喉咙里一片苦涩。
作者有话说:现在的林溪:呜呜呜猫猫还爱过别人
以後恢复记忆的林溪:是我自己啊,那没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