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黎眼神失焦,身体像一艘破烂的小船,在汹涌的浪潮中一次又一次倾覆,艰难地对上林溪通红的眼睛。
“溪溪……”
林溪咬住她的耳朵,声音近乎偏执:“再叫我一声。”
“……林溪。”玄黎勾上她的脖子,擡起腰,意识逐渐沉沦。
“对,我是林溪。”
林溪像是快要溺水的人抓住一根稻草,死命不放手,一遍又一遍不厌其烦地重复:“你要记得我是林溪,正在和你亲密的人是林溪,拥有你的人也是林溪……只有林溪。”
林溪又开始哽咽,手下的动作愈发激烈,她亲眼看着自己掌控着玄黎,让她颤抖,让她尖叫,最後又含着眼泪去吻她的嘴唇。
气息缠绕,泪水混合着其它的什麽,湿哒哒地黏在身上,像冬天晾不透的湿棉衣,结成一块一块,沉甸甸地压得人喘不过气。
玄黎彻底失去意识前,听见林溪在耳边呢喃:“你一定要分清,如今在你身边的人,是我,是林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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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玄黎还是没能陪林溪去上课。
昨晚太累了,她甚至都不记得最後是怎麽结束的,昏昏沉沉地睡死过去,一觉醒来已经快要中午。
床头柜上林溪留了字条,告诉玄黎她去了哪里,大概什麽时候回来,玉华门送来的早饭应该已经凉了,吃之前要记得放在微波炉里热一热。
还给她留了只药膏,让玄黎先自己抹一抹,不方便的位置等她回来再说。
依旧是体贴到极致的温柔细致。
玄黎慢腾腾地起身,刚一下床,腿酸得就差点倒下去。
看来林溪修行以来的成效果然显着,不仅精力和体力好了,连耐力也强了不少,折腾起猫来真要命。
说起来还是怪玄黎自己,她浑浑噩噩半个月,忽略了林溪的情绪,让人不声不响地喝了好大一缸误会的醋。
昨晚的回忆一幕幕闪过,玄黎揉了揉发疼的眉心,觉得自己有必要好好跟林溪解释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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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溪在演武场追着一个练功机器人到处跑。
机器人是玉华门用术法结合现代科技特制的,有简单的智能,根据对象的实力自动调节陪练模式,扛打扛摔,偶尔检测到练功对象力竭,还会用元气满满的语音鼓励对方不要气馁,再接再厉。
但衆人还是头一次看见它电子屏上出现大哭的表情符号,边跑边求救:“救救我!救救我!我不和你打啦!”
林溪面冷如霜雪,毫不留情地追上去:“一套功法都还没练完,跑什麽?”
“这位师妹!”
旁边一名弟子连忙上前拦住林溪,陪笑道:“这只是初级机器人,是给入门不久的弟子打基础练功用的,你这样打容易打坏掉。”
林溪冷淡道:“我就是还在学基础的新弟子。”
旁边的弟子:“?”
她刚刚看见林溪一掌差点给机器人胳膊拍飞了,这是新弟子?
该弟子额头冒汗:“那你也不能打它了,你的力量已经超过机器人的承受范围,不适用于机械陪练。你如果还想继续练的话,可以去那边的比武擂台,选择同门进行挑战切磋。”
她话音刚落,就见林溪头也不回地朝比武擂台走去,气势像是去掀台子的。
此刻的比武擂台上,一名弟子刚刚战胜一场,正笑容满面地接受周围人的赞扬。
有人高声道:“还有人要挑战周师姐的吗?”
衆人面面相觑,没人敢应声,忽然有一道清润的声音自人群中响起:“我要挑战。”
林溪翻跃上台,拿起旁边没开刃的比试长剑,浑身气压低沉地站在周应彩对面。
周应彩诧异地看着眼前这个面生的同门,见她已经迫不及待地要拉开战斗架势,急忙确认:“你是新进门的弟子吧?确定要和我比试?”
林溪蹙了蹙眉,反问:“你不敢?”
人群中发出“嚯”的惊呼声,像是在嘲笑林溪的自不量力。
毕竟周应彩入门十一年,是门内长老的亲传弟子,更是年轻一辈道法的佼佼者。
“当然不是,我很欣赏你的勇气。”
周应彩笑了笑,随即正色,朝林溪行礼:“岳舒长老亲传弟子周应彩,请赐教。”
林溪也依样回礼:“旁听弟子林溪,请赐教。”
……
十分钟後,衆人表情呆滞,看着林溪一道剑气将周应彩逼出擂台外,胜负已分。
周应彩狼狈地从地上站起来,弹弹衣服上的灰,苦笑:“是我输了,师妹剑法卓然。”
林溪微微颔首:“承让。”
裁判弟子愣了一会儿,连忙敲响铜锣宣布比赛结果,高声问:“有人要挑战吗?”
“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