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理说玄黎是妖,换季後还有厚实的毛发,更需要保暖的是她才对。
但林溪一直在为玄黎挑选东西,还怀着某些不可言说的恶趣味,当着玄黎的面儿,问店家有没有能包裹两只立耳的厚帽子,以及五指袜,还要一套四只的那种。
明明当时的玄黎已经化成人形,外表丝毫看不出异样,但她潜意识还是习惯把她当猫对待。
在店家诧异的目光中,玄黎脸上一阵红一阵白,走过来骂她:“你是不是有病?”
林溪理所当然:“给你买保暖衣物啊,马上入冬了,你不冷?”
“我冷什麽?!”
玄黎气得恨不得当场炸毛,发泄似的扯了扯她身上单薄的玉华道袍,压低声音咬牙切齿:“你个没毛的光秃人类,该保暖的是你吧?”
林溪正经地纠正:“我有毛。”
玄黎不知道想到了什麽,突然红了耳朵,骂道:“不要脸的臭流氓。”
林溪不明所以,还没来得及多问,就被红透脸的玄黎扯着衣服匆匆走了。
最终保暖衣物没买成,玄黎当然不会冻着,但林溪被冻着了。
尤其早晚气温低,林溪冷得忍不住打哆嗦,玄黎一脸的幸灾乐祸:“叫你装,眼看都立冬了还穿那麽薄的白衣,冻不死你。”
林溪冷静道:“我没装。”
她穿的是玉华门发的道袍,虽说十分飘逸冷然,衬得人身姿挺拔,每次外出都能惹来旁人的赞叹目光,但林溪从几岁穿到二十几岁,更多的是出于习惯。
不过冷是真冷。
林溪又打了个喷嚏。
玄黎见状哈哈大笑。
不过下一秒她就笑不出来了,因为林溪居然说:“你能不能变回原形蹲我肩膀上,借你尾巴做个围脖?”
玄黎大吃一惊,匪夷所思地盯着她:“你怎麽好意思的?”
林溪认真道:“你身上很暖和。”
“我暖和关你什麽事?”玄黎瞳孔震动,紧紧护着自己尾巴倒退几步,又骂,“厚脸皮的臭道士。”
虽然还是很冷,但林溪被骂了一通,心里莫名倒是踏实了。
猫儿怪有趣的,一惹就炸毛,偏偏还不记仇,一会儿就哄好了,然後又惹炸毛。
林溪数不清自己一路上挨了玄黎多少骂,被猫爪拍了多少次脸,但玄黎总能被她哄好。
……
这个梦做得很长,但林溪醒来後没有头疼,反而还有香甜一觉的舒适感,回想起来却处处都透露着奇怪。
首先就是太清楚了,连细节都十分清晰,不像是纷乱无厘头的梦境,反而像是林溪自己的亲身经历,真实得像过去发生的事。
林溪之前做类似的梦时,像个沉浸式体验的旁观者,不能说话不能控制自己身体,只能眼睁睁看着主角的行为。
然而这一次她成了主角。
她会记得自己穿了二十几年的道袍,会乐此不疲地逗玄黎炸毛,还会一本正经地冷幽默……等等,明明这都不是林溪一以贯之的风格
但她总觉得那就是她自己。
还有玄黎。
现在的玄黎会跟她撒娇,会用温柔到纵容的语气和她说话,哪怕她偶尔开开玩笑,也只是假装生气,甚至都不需要林溪来哄,她自己就好了。
而梦里的玄黎傲娇到暴躁,防备心和边界感都很强,倒是和她刚被救助到保护中心时的状态很是接近,动不动就龇牙哈气,惹恼了还要用爪子挠人。
以及同样的口是心非,表面上嫌弃着,同时又寸步不离地跟着,黏人得厉害。
实在想不出所以然的林溪呼出一口气,决定暂时抛之脑後,微微侧头,就看见了熟睡中玄黎恬静的睡颜。
好巧不巧,玄黎也正在做梦。
她这个梦做得比林溪还要奇怪。
她似乎是梦到了云墨,又好像是梦到了林溪,迷迷糊糊,连梦中的她自己也不能确定。
因为对方长着林溪的脸,拥有林溪和她的共同回忆,却比云墨的性子还要恶劣,简直是讨猫厌。
梦里林溪穿着日前的那身道袍,气质清冷,却朝她温柔地笑,玄黎看得心动,只见女人张了张口,还没听清她说什麽,便迷迷糊糊地被勾了过去。
待到走近,林溪那张明丽俊俏的脸在眼前放大,玄黎更是不受控制地心跳加速,正要擡头吻上去,女人却用手指抵住她的唇。
林溪轻笑:“小猫儿,你的耳朵和尾巴呢?”
玄黎喉骨滚动,听话地化出耳朵和尾巴,还主动把尾巴缠上了林溪的手,渴求地唤她:“溪溪……”
林溪挑了挑眉,问:“今天这麽乖,不用爪子拍我脸了?”
玄黎困惑:“我什麽时候用爪子拍过你的脸?”
“好你只小猫,这就忘了对我作的乱了?”林溪语气幽怨,“我要惩罚你。”
玄黎呼吸急促,下意识夹紧了腿,艰难问道:“怎麽惩罚?”
林溪不语,手腕一翻不知从哪掏出一条绳子,利落地捆住了玄黎的双手,擡高压在床头,声音低诱:“这样惩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