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好他反应快没有完全坐下去,否则现在恐怕已经被扎成了筛子。
但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杰克感觉他的头皮真的开始疼痛起来了。
就像是被尖锐的刀锋划伤,
又像是整个头皮都被剥了下来一样,这种痛楚愈演愈烈,痛得他开始忍不住颤抖起来。
不对劲。
一片死寂。
杰克突然听见不易察觉的声音。
滴答,滴答。
就像是有水从天花板上滴落下来。
之前有过这个声音吗?
这里漏水吗?
不对,这里是一楼客厅,二楼浴室并不在这个方位。
杰克感觉有温热的液体顺着太阳穴流下来。
他伸手一摸,满手黏腻甜腥的血液。
杰克:“……”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他像是被烫到一般跳起来跑到另一边,抬头去看天花板。
一滩暗红色的血液正从那里滴落下来。
——这是二楼赫尔墨斯的琴房所在的位置。
发生什么事了?
但很快,杰克就没有闲暇顾及这件事了。
右手边摆着置物架,红木边框镶嵌着透明玻璃门。
玻璃上清晰地倒映出他的身影。
——缺少了一半的头皮,黏连的肌肉组织暴露在空气里,血管在一片狼藉和血肉中突突跳动。
那阵愈演愈烈的痛楚在这一刻炸裂开来。
杰克疯狂地惨叫起来。
痛。
好痛。
他后知后觉地意识到,那只曾经抹过血的手指也开始疼痛。
杰克低头一看,血液像是一种强酸,正在一寸寸腐蚀他指尖的血肉。
——此刻坑坑洼洼不规则的血洞已经深可见骨。
这不只是血。
里面简直像是有硫酸!!
杰克按着手腕颤抖着,忍不住痛得倒在地面上,不住地翻滚。
太痛了。
就像
是一遍遍地被切割,被撕裂,被灼烧。
如果可以冷一点。
如果可以冷却一点……
这么想着,杰克发现空气里的温度似乎真的降低了几分。
头皮和手指那些令他几乎无法忍受的剧痛,似乎在这种温度之间麻木了几分。
虽然身体上有些冷。
杰克发着抖,挣扎翻滚的动作小了一点。
但空气里的温度却并没有因为他痛楚的缓解,而放慢降低的脚步。
气温越来越低,杰克逐渐从发抖转而蜷缩起来取暖,很快就连蜷缩都无法给自己提供热量了。
他感觉自己简直是被锁在了冰箱冷冻室里,灼烧般撕裂的痛楚的确被抚平了不少。
但是那种麻木感却蔓延至全身,另一种痛楚随之席卷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