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度慢吞吞走来,手里握着张信用卡,支支吾吾地说道:“呃……邬哥,你卡里……好像没钱了。”
汪成峰把扳手往地上一砸:“没钱你还敢把车送我这儿来?!”扭头对学徒喊:“叫废品站来拖车!”
毛度急忙阻拦:“别别别!”
邬翀愣了神,大脑一片空白,烟灰落在手关节上,烫得他眉毛一紧。
没钱了?怎麽可能没钱?他平时在英国能省则省,卡里少说还有百来万。这世上不可能再有第二个人同时知道他的卡号和密码。
除非……
除非是邬世东。他妈留给他的这张信用卡,虽然明面上是他在用,但它在法律层面的所有者,却是他已经好几年都没见过面的父亲。
“等我五分钟,我打个电话。”
邬翀快步走出修理厂。打开手机,指尖在屏幕最下端停了几秒,最终还是点了下去。
电话几乎是立马接通。
谁都没有先开口。雾港的春夜和从前一样冷,风一阵阵刮来,让人不自觉裹紧外套。
电话那头试探地问:“是翀翀吗?”
邬翀神情冷峻,“张叔,让邬世东接电话。”
短暂的沉默过後,电话那头传来沉稳而又不容拒绝的男音。
“打算什麽时候回家。”
邬翀不想和他废话,直接开门见山:“我卡里的钱你弄哪儿去了。”
果不其然,电话那头沉默了。
邬翀忍不住发出一声冷笑,又是这样,没有解释,永远在回避冲突。可他越是这样邬翀就越愤然,心里陡然冒出一股无名火,冲父亲爆发。
“那是我妈留给我的,你他妈没资格动!”
回应他的是更久的沉默。
“还是我来吧。翀翀啊,你们父子俩五年没见了,有什麽事回到家好好说。”顿了顿,又补充道:“你爸很想你。”
邬翀毫不犹豫挂断电话。特意趁着赛车损坏的档口冻结他的卡,他早该猜到回国的事情瞒不过邬世东。
他不想回去,可车是一定得修的,放眼身边,有谁肯一次性借他这麽多钱?
汪成峰知道他要回家,亲自带他去车库里挑了一辆奔驰让他开回去。
邬翀一路飙车直抵老宅。
屋里很暗,只留了最大的一盏吊灯,散发出暖色黄光。
邬世东坐在客厅中央的皮沙发上,不知是光线问题还是邬董事真的年纪大了,五年前还乌黑噌亮的头发,如今居然白了一大半。
听见脚步声,邬世东立马起身,笑脸迎了上来,亲切地唤道:“邬。”
“又想逼我继续回去读那狗屁金融?我告诉你,想都别想!”邬翀直接打断。
邬世东愣了愣,转而拿出了他平日训斥下属的姿态,“好心当做驴肝肺。除了你老子我,谁能给你拿出大几十万来修一辆旧车?”
邬翀直言不讳:“我不要你的钱,你把我妈的钱还我。”
邬董事伸出手,“卡被我冻结了,一时半会儿解不了。手机拿来,我转你。”
“你能有这麽好心?”
邬翀将信将疑,但还是把手机递了过去。
谁知邬世东一把将手机揣进兜里,面不改色:“我和你妈结婚後,你妈用的哪一分钱不是我挣的?”
邬翀转身就走。
“你敢走!”
邬世东猛地站起:“出了这个门,我立马让人把那破车砸成废铁!”
邬翀顿步,回头满脸的不可置信:“你居然下流到去偷我车?”
见状,张叔赶忙半拖半拽将人哄了回来,把他带到邬世东身旁的沙发上。
“翀翀,过来说。”
邬翀不情不愿地坐下,眼神既气愤又无奈。
确信儿子被自己拿捏住後,邬董事脸上渐显笑意,语气也跟着缓和了不少,“公司最近在和协雅医院谈合作,院长儿子想出门玩几天,他身体不好父母不放心他一个人去,我毛遂自荐,替你要了人家的联系方式。”
作者有话说:
这本书不算赛车题材,比赛情节仅出现在第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