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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间晨光（第1页）

山间晨光

天边刚泛起鱼肚白时，陈野就醒了。他轻手轻脚地起身，回家拿起柜子上的奖杯，用袖口轻轻擦拭底座。晨光熹微，金属奖杯在他掌心泛着柔和的哑光，映出他眼底未散的睡意和隐约的水光。

山间的晨雾还未散去，陈野的裤脚很快被露水打湿。他蹲在草丛间，仔细挑选着野菊花——要挑那种将开未开的花苞，带着晨露的最好。采到第七朵时，身後传来枯枝断裂的脆响。林河站在几步开外，手里捧着两个冒着热气的保温杯，苍白的脸色在晨光中显得格外透明。

"怎麽不多睡会儿？"陈野皱眉，手指还捏着一朵半开的野菊，露水顺着他的指尖滑落。

林河没说话，只是走过来蹲在他身旁。两人肩并肩采花的画面倒映在晶莹的露珠里，被晨光折射成无数细小的彩虹。

纪念碑前安静得能听见露珠坠落的声音。陈野像往常一样摆好野菊，动作熟稔得令人心疼。然後他从背包里取出奖杯，小心翼翼地放在青灰色的碑前。

"爸，拿奖了。"他声音很轻，像是怕惊扰了山间的宁静，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奖杯边缘的纹路，"比去年老周家儿子那个还大一圈呢。"

林河默默退後几步，给他留出空间。陈野絮絮地说着比赛的细节，时而轻笑，时而长久地沉默。东方的天空渐渐染上金红色，把两人的影子拉得修长。

"还有件事。"陈野突然转头看向林河，嘴角扬起一个温柔的弧度，"这是林河，您儿媳妇。"

林河猛地呛了一下，保温杯里的热水洒在手背上。陈野赶紧掏出手帕，却还在继续说："爸您在下边多帮我说说好话，让林河妈妈也能喜欢我这个准女婿。。。"

"陈野！"林河耳尖瞬间红透，伸手去捂他的嘴。陈野笑着躲开，顺势抓住他的手腕。两人的打闹惊飞了草丛里的山雀，野菊花上的露珠簌簌落下。

朝阳终于完全跃出山巅，为整座山镀上温暖的金色。奖杯在晨光中熠熠生辉，野菊花瓣上的露珠折射着七彩的光芒。陈野拉着林河站起来，十指紧紧相扣。

"该回去了。"陈野最後摸了摸冰凉的碑石，"妈该等急了。"

下山的小径被朝阳照得明亮温暖。林河走在前面，陈野突然从背後抱住他，下巴轻轻搁在他肩膀上。晨风拂过，带着野菊花的淡淡苦香和远方炊烟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