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黑色的鞭影毫无征兆撕裂空气,抽在邢渊右侧的肩膀上。他闷哼一声,笑容反而更深了。
“第二个问题,年龄。”凌曜完全无视对方的反问,继续流程。
“三十一。比你大五岁,正好。”邢渊向前倾身,镣铐绷紧,“我知道关于你的很多事,凌审。”
记录员在旁记录的手微微一顿,紧张地瞥了凌曜一眼。这些信息不该是嫌疑人能掌握的。
凌曜却毫不在意,“第三个问题,籍贯。”
“籍贯啊。。。”邢渊拖长了音调,眼神暧昧,“你猜我是哪里人?猜对了有奖励。”
鞭子破空声猝然响起,擦着邢渊的脸颊掠过,留下一道浅浅的红痕。
“籍贯。”凌曜重复,声音冷了几分。
“城南。”邢渊舔了舔唇角,仿佛刚才那一鞭只是调情的前戏,“凶起来更带劲了,我喜欢。”
“第四个问题,性别。”凌曜完全无视对方的挑逗,完成了他自创的“凌曜四问”。
邢渊低笑,“这可说不准,不如您亲自检查一下?”
又一鞭子落下,这次直接抽在邢渊的锁骨处,衣服裂开一道口子,下面的皮肤瞬间红肿起来。
记录员下意识往後缩了缩。
凌曜站在原地,他俯视着邢渊,声音听不出波动,平铺直叙下了定论:“性别认知障碍。”
记录员写字的手抖了一下。
凌曜的声音依然平静,“继续,第五个问题,上周西区码头一批失踪的军火去向。”
他扯出一个笑,声音沙哑:“我想想啊……大概在你……”
“啪!”
“错误答案,”凌曜甩了一下鞭子,语气像是在念说明书,“第六个问题,组织资金流向。”
“你凑近点…我告诉你…”邢渊喘息着,试图调整一下姿势,锁链哗啦作响。
“啪!”又一鞭,抽在相同的位置,力度没有丝毫减弱。
“无关行为。”凌曜淡淡地说,甚至擡手掩口,打了个小小的哈欠,“第七个问题,你们的改造计划究竟是什麽?”
邢渊盯着他,忽然低笑起来,不再试图挑衅,却也没有回答。
凌曜等了三秒。
鞭子再次扬起——
就在这时,墙上的电子钟发出了一声极轻微的“嘀”声,指向正午十二点。
凌曜扬起的鞭子顿在了半空。
他看了一眼时钟,非常自然地把鞭子往桌上一放,然後从桌子底下拿出了一个三层饭盒。
他打开饭盒,第一层是码得整整齐齐的糖醋排骨,色泽红亮,第二层是清炒时蔬,翠绿欲滴,第三层是饱满的白米饭,还冒着细微的热气。旁边甚至还有一个小格子,里面是切好的水果。
一股诱人的饭菜香瞬间弥漫了充斥着血腥和铁锈味的审讯室。
凌曜拿起筷子,旁若无人地开始吃饭。他吃得很认真,细嚼慢咽,完全沉浸其中,仿佛对面那个被锁着丶浑身鞭伤丶眼神复杂的重犯根本不存在。
邢渊:“……”
他大概这辈子都没经历过这种场面。
看着凌曜一口排骨一口饭,吃得脸颊微鼓,甚至满足地眯了下眼。
邢渊脸上的表情从错愕到难以置信,最後定格为一种极度荒谬的玩味。
他完全沉浸在自己的进食节奏里,仿佛对面捆着的不是危险的重犯,旁边坐着的也不是瑟瑟发抖的记录员,而是在自家餐厅享受一顿寻常午餐。
邢渊脸上的玩味和挑衅慢慢沉淀下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深沉的丶带着审视的探究。
他盯着凌曜每一个细微的动作——夹菜,送入口中,咀嚼,喉结滚动……
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里,像是被这极致的丶近乎羞辱的无视撩拨起了别样的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