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目前来看,似乎程芸的可能性比较低,否则面对亲生女儿的死亡,她不该这麽平静才对。
没想到思路刚走到这里,就听到程芸说:“高辉的确是我经历十月怀胎生下的孩t子。”
戚沨眯了眯眼,再次对上程芸的目光。
程芸不躲不避,十分坦然。
无论是表情还是微表情,眼底情绪还是面部神态,总之就是这一刻,戚沨确定了程芸说的是实话。
但……这样一来很多事情就无法解释了。
这家人的隐情还真够深的。
不仅是戚沨,去而复返且已经开始做笔录的许知砚,也不禁停下来看了程芸一眼。
程芸大概也意识到对方目光有异,不等戚沨继续话题,便主动问道:“是不是因为我看上去太过平静,你们觉得我在撒谎?”
“不,我相信你说的。”戚沨说,“只是想不通。”
“这也难怪。”程芸又是一叹,“我们母女的关系一向不近。高云德失踪之後,我们的来往就更少了。高辉经济独立之後就搬了出去,过年都不回家。”
“你们之间发生了过什麽,会有这麽深的矛盾?”
程芸思考了两秒,说:“不一定是发生了什麽才不来往。那种因为伤害而断绝关系的父母子女,电视剧里和生活里的确有不少,但绝对没有出现在我们家。这原本是我家里的事,我不想跟外人说太多,但我不希望你们会因为我的态度和我家里这种异常关系而怀疑我杀人,所以我愿意说出来。高辉虽然是我生的,但我对这个女儿并不亲。她很敏感,很小的时候就感觉到她妈妈不爱她,她跟高云德的关系非常近,甚至胜过亲父女。小孩子都是这样,特别是在寻求长辈关爱的年纪,一方得不到便会本能地向另一方索取。我给不了她的,她就跟高云德要。你们别看高云德在外面是那个德行,男女关系混乱,可他对这个女儿还是非常不错的。”
“你的意思是,没有任何原因,你只是单纯地不喜欢高辉?”戚沨问。
与此同时,她心里也浮现出答案:绝不可能。
原因一定有,不管埋得多深,当事人是否愿意吐露,是否有逃避态度。
这话落地,程芸第一次挪开目光,看向旁边那杯茶。
戚沨的手机震了两下。
法医实验室的袁川传来消息:“已拿到样本,正在鉴定。”
片刻沉默,程芸擡眼,再度开口:“刚才拿走的那杯水,是不是送去做DNA了?因为你们不相信我是高辉的生母。”
许知砚又投来一眼,不得不感到意外。
显然面前这个女人是他们接触高家的案件以来,最令人印象深刻,也最具高智商表现的一位。
高云德贪财好色,劣根性十足,人性的弱电也表露无疑,唯一的优点就是经商头脑,可惜不用在正路。
高辉虽然没有继承高云德基因,却有样学样地“继承”了他的作风。
至于面前这个程芸,她看上去不只平静,还有一种寡淡的气质,仿佛对什麽事都云淡风轻似得。
高辉那麽漂亮,有很大原因是因为程芸,即便已过中年,依然不掩当年的风采,更何况她看上去比实际年龄要年轻十岁,眉宇间没有因婚姻琐事和中年危机本该出现的烦恼,就像是没吃过苦似得。
而当程芸轻描淡写地说出“那杯水”的判断时,就像是为了正视自己判断一样。
戚沨自然也没有想到程芸会有由此一眼,但她却没有表现出来,先是看了一眼手机。
袁川的下一条消息刚刚蹦出来:“一致。”
戚沨又擡起眼皮,再次对上正在等答案的程芸,说:“不,我相信你说的。不过那杯水的确是拿走做鉴定了,但不是验你和高辉的亲子关系,而是另一个人。稍後还需要你补充一份手续给我们,以做记录。”
“另一个人,谁?”程芸第一次露出好奇。
戚沨没有回答,而是瞥向许知砚。
许知砚已经从电脑里调出程芸的户口档案,自然也记录了已经死亡销户的妹妹。
只听许知砚说:“程朵,你的双胞胎妹妹。”
作者有话说:红包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