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的冷淡期也不到不说话的地步,主要是因为当时彼此的工作都非常忙碌,罗斐一口气接了好几个案子,而她则跟高幸到处出差,每天不是验尸就是到现场重组案情。
可以说五年前是双方事业的关键上升期,一个人精力有限,能将一头顾好就已经不容易,连抽出时间吃顿饭的功夫都没有。
但即便如此,难道在手机上说一句“我代理了高辉的解约案子”也没时间吗?
这边,江进将时间点写在纸上,又问:“那麽除了那次,你们还有其他合作吗?”
“除了那次,和这次,还有过一次。是高辉签约新公司,让我帮忙看一下合同,并提出修改意见。除此之外我们没有别的联系。”
“就是说你们因为合作而见过三次面,加上之前的聚会就是四次,只聊了工作?”
“不,见面次数应该有十几二十次。”罗斐说,“从咨询到签约,这中间要见好几次,开庭之前也会跟当事人当面沟通,这样是最直观的。除非双方都没有时间,才会用电话。就好比说这次,高辉找我代理刑事诉讼,之前她就已经跟我沟通一次。这次来之前,她就表明有签约的意向,提前通知我,让我找时间做份协议。”
“就是说在这个案子期间,你们见过两次?那上一次的监控带来了吗?”江进问。
“没有,上一次时间超过七天,监控已经覆盖了。”
“七天就覆盖?没有备份吗?”
“按理说应该是十五天,但我们事务所曾出过一些小插曲,从那以後就改为七天,并且基于保护当事人隐私的目的,绝不留备份。”
“我可不可以这样理解,高辉这次到事务所找你,主要是为了签协议。”
“可以。”
“可如果只是签个字,为什麽她要待那麽长时间?而且还是同一天内,先後两次到事务所?”
“第一次来,我们主要是在沟通细节,将事情的全部经过交代清楚,然後再核对协议条款。高辉看过合同之後,又有了新的要求,让我加进去。我就让助手去修改协议,高辉便离开事务所,直到六点多以後来了第二次。”
“你们的谈话内容应该录下来了?”
“很遗憾,监控是无声设定。”
“这也是你们事务所的规定?”
“行内曾发生过负责监控的人,偷听客户和律师的沟通内容,并且外泄的事件,而且不止一次,所以……”
“既然监控室无声的,那你本人录音了吗?”
“没有,高辉要求不录音。”
“她在防着你?”
“就算是,这也是正常的。如果律师因为粗心大意,录音被其他人拿到,这对当事人绝对是重大利益损失。”罗斐话锋一转,“不过我感觉她这次更防范的是你们警方。”
江进不由得笑了:“防范警方,不就说明了她向你描述的内容,和她准备告诉我们的‘事实’有出入吗?还是非常关键的东西。”
“老实讲,这是有可能的。撒谎是人的天性和本能,我接过那麽多案子,大部分当事人都曾对我撒谎。即便我是他们的律师,他们也会对自己的行为进行修饰,尽可能将自己在事情里的形象做一番美化。”
江进没接这茬儿,而是说:“原本只是准备让你交代一下经过,现在看来,还需要你尽可能去回忆和高辉之间的所有谈话内容,可能要超过一小时。”
“能不能这样?我今天先做个大概的交代,稍後我和助手调整一下时间,争取腾出来半天,我再来做一次详细的?”
罗斐的态度可以说是非常配合了,而且也很了解警方的程序。
在没有切实证据的前提下,江进也不好说“不行”:“那就再好不过了,不过这个时间不宜拖延太久,最好是这几天之内。这样你也能早点放下心。”
“我明白。”
江进看向戚沨,也是询问以来第一次正面交流:“接下来我要开始询问细节,你还有没有补充?”
“有。”戚沨语气很淡,看向罗斐,直接道:“这次的代理不比之前,高辉牵扯的是故意杀人案,她应该知道有多严重。她也知道你和我过去的关系,现在也还有来往。你说不录音,是因为她对我们警方有防范。难道她不担心,你会因为和我的这层关系,而对我们说出实情吗?就算没有录音佐证,你的话对我们的破案思路也有至关重要的作用,起码有个参考价值。就算你向高辉保证不会出卖自己的专业操守,难道她就一点担心都没有吗?这不太符合常理吧。”
除非……
戚沨十分冷静,并在心里落下最後一句:除非,在高辉的认知中,有百分百的把握罗斐不会对她说。
作者有话说:红包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