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意思是,晴天姐是不是瞒着罗斐?”
“如果这是一个只能告诉你的秘密,是她特意留的一手,那麽她是不是应该用一种更直接的方式告诉你呢?或者说留一个话给你。藏在项链这麽隐秘的地方,她是想让你找到还是不想让你找到呢?如果你永远都找不到,那她不是白留了吗?”
戚沨顺着思路去想:“所以为了避免‘永远都找不到’的可能性,她起码要再做一手准备,或者是将这件事告诉罗斐,必要时候好提醒我?”
“那就要问罗斐了。”江进说。
夏正接道:“罗斐已经被定为犯罪嫌疑人,他到现在都没提过,看来是不知道了。”
“也不一定。”戚沨目光落下,声音不高,“他这个人骨子里很倔,有些事宁可自己吃苦,也不会跟人讲。”
离开工地後,夏正先送江进返回医院。
一旦这个“可怕”的想象从脑海中蹦出来,就再也回不去了。
可动机呢,目的呢?
周岩警官又为什麽会因为苗晴天在场而疏忽防范?好像也不太合理。
抛开这层假设,戚沨又忍不住想到另两个问题:罗斐协同徐奕儒如犯罪,到底是主动的,还是在不知情的情况下犯下一些事,这才发现没办法回头?
苗晴天知道以後会是什麽反应?
问题刚出现,戚沨就有了答案:主动。
苗晴天一定是“维护”。
甚至于还有一种可能是,最先协同犯罪的人是苗晴天。
有一件事戚沨从来没有去深入想过,那就是苗晴天一个没怎麽读过书的孤女,又要养活自己又要供罗斐读书,还要经营一家超市,她是怎麽做到的?
在这条路上她遇到的困难一定比普通人多得多,可她似乎很“顺”。不仅顺,还有馀力去帮助其他人,比如她。
不过从戚沨认识苗晴天开始,苗晴天的生活状态就已经是那样了,戚沨先入为主地接受了这个设定,再加上受到她的诸多照顾和帮助,便没有多想,甚至觉得那是因为苗晴天能干肯吃苦,人美心善等等,就是没想过可能是苗晴天用过一些非常手段。
就这样,戚沨一回到支队就将新的任务布置下去:追查深挖苗晴天的财务状况。
一个人若是没有触碰到法律,即便财务上有些问题也不会被查,但若是踩线,哪怕是一毛钱的走向诡异,都会被挖出来。
任务刚布置不到十分钟,就有组员来汇报说,罗斐已经知道徐奕儒昏迷住院的消息,但据看守所的民警反应,他全程都很平静,一整天了都没什麽风浪。
这倒是有点令人意想不到,毕竟他之前表现得对徐奕儒的关心并不像是演的。
正想到这里,留在医院等候消息的民警便来了电话,是徐奕儒的主治医生询问他之前都吃什麽药,对什麽物质过敏,于是看守所就从他的随身物品中找到几个药瓶,送到了医院。
没想到医生见了却吓了一跳,先是追问,确定这是患者的药吗,会不会搞错了,又问是哪家医院哪个大夫给开的?
民警一问才知道,这几种药其t中只有一种是用来抑制胶质瘤的治疗药物,另外几种都是与其对冲的神经营养药。
神经营养药的作用可以滋养神经,有些益处,但像是徐奕儒这种情况却十分忌讳,因为这种药物更容易加速胶质瘤的生长,不利于治疗。
很快,徐奕儒的病例被调了出来,根本没有查到这几种药的处方单。当然,任何一家正规医院都不可能给胶质瘤患者开这种药。
那麽就有一种解释,这些药是通过违法违规的途径买来的。
夏正返回支队後得知此事,第一句就是:“难道徐奕儒不想活了?”
“寻死的办法那麽多,为什麽要选这种?”戚沨反问。
话音刚落,戚沨就想到罗斐在看守所的反应,又道:“也许是有人不希望他活着。”
这假设很大胆,但凡事都有可能。
按照戚沨的指示,夏正很快联系上看守所,让他们报上这几种药名,看看罗斐是什麽反应,知不知情。
随即夏正又对戚沨说:“如果是他,他肯定不会承认的。”
没想到不到几分钟,看守所回了电话说:“他说了,都是他找人买的。说是他听说的,这几种药对神经好,徐老师很需要。”
这回答直接跳出了夏正的理解范围,他一脸问号地看向戚沨。
只听戚沨说:“苗晴天瘫痪之後,我多次看到罗斐阅读中西医的书。他还看了大量的科普节目,还去学了护理常识。他的医学知识早就超过普通人,什麽病该吃什麽药,什麽东西相克,他都知道一二。”
“就是说,这种低级错误他是不会犯的。”
“只能是故意的。”
“可要是故意的,他干嘛要承认呢?”
戚沨没接话,只是沉默地看向一角,仿佛走了神。
作者有话说:红包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