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记得的,是小时候父母各自工作忙,来不及照顾她,于是便每月给邻居们些钱,中午打个招呼,就让初凝跟着吃饭。
初凝本要帮忙,却被宋简青推回房间,并被嘱咐一句“你现在什麽都不用做,好好休息,待会儿包好饼干就喊你出来”。
房门虚掩着,初凝仰躺上床。
辗转几次,毫无睡意,倒是说话声顺着门缝不断飘进来。
“听说胡同陈家那对夫妻离了,又各自结婚生了孩子,丢下个孩子和老人相依为命。”
“哎,真可怜啊,咱们得多照顾照顾他们。”
初凝静静听着,没由来地惆怅。
不知怎麽,面前浮现陈弥的身影。
漫不经心的帅脸,挺拔的脊梁,永远一尘不染的校服,以及他手里那部屏幕碎得完全不能看,白送人都不会有人要的手机。
打开微信,初凝的手指下滑,停留在陈弥的头像上。
用自己名字当头像,多自信的一个人。
如果有良好的家世背景,他一定过得比现在好千百倍吧。
这麽想着,她叹口气,本要向上滑的手指忽地一抖。
[“你”拍了拍“陈弥”的钱包说好空好可怜]
对面很快回复:[?]
初凝连忙打字回复:[没事,不小心按到了。]
陈弥没再回复,正要锁上屏幕,有一条消息弹出来。
[初凝:今天谢谢你,也谢谢奶奶。]
陈弥转转指尖的笔,回过个:[不客气,我要开卷学习了,请你随意焦虑。]
书桌上堆满翻烂的笔记和试卷,那上面密密麻麻的字体是陈弥所有的心血。
根据年级主任外甥女的最新消息,还有半个月就要月考了。
陈弥从不敢放松分毫。
既然钱攥不住,那麽他就要把知识牢牢攥在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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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着父母一路走街串巷,那些记忆中的场景一一浮现,而那些曾经熟稔无比的人却极少再露面。
物是人非莫过于此。
从一家中出来,初平安叹息:“李大爷前年去世了,咱们离得远也没听说,连最後一面都没见上。”
三人一路唉声叹气,终于来到最後一个邻居的门前。
气派的大门在日晒雨淋中喜庆不再,在一衆邻居灰扑扑的大门中,凭空显出些尴尬。
“这就是陈家院子吧?”
初平安点点头,上前敲开门。
“凝凝,这家邻居的孩子应该和你一般大,不知道你见没见过。”
初凝点点头,心道天天见。
宋简青说,“他家有点困难,咱们能帮一把就是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