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不见心为净,她什麽都不知道。
……
晚饭丰盛无比,一道道精致的菜肴冒着热气,堪比星级餐厅。
“今天国庆节,多做了几个菜,”初平安说,“你妈妈晚上有事,让咱们先吃。”
初凝应了声“知道了”,随手拉开椅子落座,同时开口:“爸,你最近怎麽总做甜品啊?”
“你王叔转行开了家甜品店,想让我给试试配方,”初平安挽起袖子,给她盛上一碗大骨汤,“你尝尝口感怎麽样,不行我再改良改良。”
说起来,初凝从小口味刁得很,能让她点头这配方才算得上成功。
初凝舀起汤里的透明的脆骨,道一声原来如此。
初平安:“对了,绿豆糕做的有点多,你一会儿送点去陈弥家。”
“好。”她随口应声,显然忘记了什麽。
十分钟後,初凝端着一盘绿豆糕站在冷风中。
右手伸出又收回,如此犹豫几次,直到门旁传来阵声响。
初凝愕然,惊慌中後退几步。
後一秒,陈弥一手敞开门,缓缓擡眼。
相隔不远,初凝清楚捕捉到他眼中的情绪变化:错愕丶惊诧丶疑惑。
然後少年开口:“好同桌,找我有事?”
“站这多久了,刚才怎麽没听见你敲门。”
初凝松口气,将左手的盘子递出去,“我来送绿豆糕。”
陈弥被那绿豆的香气灌了一鼻子,t缓缓道:“进来坐坐?”
老太太戴着眼镜,放下手里的毛衣针:“陈弥,你跟谁说话呢,是不是凝凝来看我了?”
视线相接,初凝无声点点头,示意他可以实话实说。
凭同桌一个月的默契,陈弥自然一眼明白她的意思,让出位置,他说:“您现在耳朵倒是好使。”平时劝老太太别熬夜别挑食,她总推脱自己耳背听不见。
这下好,跑不了了。
“进来吧,我去倒垃圾,”陈弥抛出橄榄枝,“正好你发我的解题步骤有点问题。”
初凝点点头,缓步迈入天井。
时值深秋,墙外那几盆白菊开得正盛。芳香萦绕周遭,奶奶一个人坐在石桌小凳旁织毛衣,颇有几分旧日雅致。
初凝将盘子放到桌上,随手“奶奶,这是我爸做的绿豆糕,您尝尝。”
奶奶道了声“好”,一手挽住她的胳膊:“凝凝,你陪奶奶看会电视吧,奶奶一个人忒无聊。”
恰逢陈弥走近,闻声一笑:“合着您这麽大个孙子就是摆设?”
“你懂什麽,”老太太嫌弃地挥挥手,“你整天忙着搞你那数学,跟你说什麽你都不明白。”
“那成,让我同桌陪你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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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几次来去匆匆,初凝还没正式打量过陈弥家客厅。
视线过处是粗糙的木沙发和茶几丶带天线的老式胖电视,以及白墙上的会摆动的老式挂钟。
总之,全是老古董。
夕阳的残影透过天井打进来,落到满目新奇的少女身上。
虽然初凝小时候在爷爷家住过一段时间,但也见过这麽多老家具。
初凝指向西侧角落的机器:“奶奶,那是什麽家具?”
“哦,那是缝纫机,”奶奶打开电视机,循着方向望过去,“那是我当年嫁给陈弥爷爷的嫁妆,当时花了俩月工资呢。”
没一会儿,电视机出现影像。
其实说成是“影像”多少有些不贴切,电视屏幕花得厉害,只是隐约能辨认出几分色彩。
声音也没好到哪里去,时大时小,一阵虚弱到几乎听不见,下一秒又忽地升高震耳欲聋。
先用力拍打几下遥控器,之後调整角度,着准电视机的天线来回按下电视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