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弥记起自行车筐里还有一副棉手套,说,“手给我。”
初凝一愣,把合十的双手举到陈弥面前。
陈弥始料未及,大脑尚未反应过来,身体先做出反应。
他捧起她微凉的双手,轻轻地揉搓起来。
“这样好点了吗?”
望见初凝的错愕眼神,他才眨眨眼,从车筐里拿出那副灰色手套,道,“……对了,我有手套,你戴吗?”
“……没事,不冷了。”
等到冯张和丁晗笑闹着扶着自行车出来,一下子觉察到气氛诡异的微妙。
丁晗对此费解,“他俩怎麽了?”
“刚才还好好的……”冯张也嘟哝。
没多久,四人一起上路,初凝再次坐上陈弥的自行车,一路车子颠簸,心也颠簸。
到家敞开门,老太太正在客厅看春晚重播。
而中奖在院子里伏着小憩,听到脚步声先一步低吠起来。
见到来人是他们四个,它立刻噤了声,乖巧地摇起尾巴。
冯张一见中奖就说“哎哟,又胖了”,被丁晗一句“哪儿胖了,我看没有”回过去。
“你们先坐会儿,我去炒菜。”陈弥端出果盘。
初凝脱下羽绒服,一道道挽袖子,“我来帮忙。”
“不用。”
“我现在就饿了,家里没菜啊?”冯张向厨房凑。
看着锅里的前一天剩菜,冯张拦下正要洗菜的陈弥。
“别炒菜了,这不是有现成的折箩吗,卖相多好啊,能吃。”
“都是铁哥们儿,谁也不嫌谁。”
夹起一块粉蒸肉,冯张露出一脸惊喜。
“好吃,真好吃,你做的?”
陈弥实话实说不是,“初凝爸爸做的。”
冯张:“初凝你爸是做什麽的?”这无异于问修空调师傅您是做什麽的。
“厨师,参与过国宴的那种。”初凝说。
“怪不得这麽好吃。”
“那是,我不是吹,初凝爸爸排第二,全北京城没人敢排第一。”
大快朵颐後,冯张赞不绝口。
“确实好吃。”
电视上播放着四海神州大年初一的热闹景象,无非是人潮涌动,摩肩接踵。
丁晗突然想起前两天刷到的视频,提议说,“哎初凝,咱们初三去逛庙会吧,老早就想吃吹的糖人了。”
旧北京农历逢三有庙会,总是热闹非凡。
“成啊,初三正好没事。”初凝答应地爽快。
老太太听到庙会擡头,问道:“现在庙会上还有唱大戏的吗?”
“早就没了,奶奶,”冯张嘴里塞得满满当当,说,“现在都是卖东西的。”
“哎呀,我老太太还想着看大戏呢。”老太太遗憾地摇头。
冯张说:“等我们打听打听哪有唱大戏的,就带您去看。”
“好,都是好孩子,都没白疼。”老太太满目欣慰。
逗狗玩了一下午,冯张和丁晗匆匆告了别。
院子里又剩下初凝和陈弥两人。
回想到中午的事,初凝越来越不自然。
又坐了会儿,她起身,“我该回家了。”
“我送你。”
“不用,这条路我走很久了。”
“……”
陈弥沉默两秒,才道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