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凝说,“有点想吃糊塌子,西葫芦加胡萝卜的。”
考虑到过两天交书费,老太太的降压药也见了底,陈弥不敢多花钱,买菜时货比三家。
他一边挑着胡萝卜,一边听旁边挑土豆大妈和摊主聊家长里短。不过五分钟,他偷学到不少厨房小技巧。
初凝碰到拿不准的胡萝卜,就叫他一声,“这个能装袋吗?”
“有虫眼的儿不要。”陈弥扫过一眼,答复。
“你手里那个有泥……”
“不碍事,带点泥的新鲜。”
在生活方面,陈弥是专家。
出了菜场,俩人沿着老路返回。路上经过片商铺,恰好有家奶茶店。
初凝远远看着,步幅慢下来。
算算日子,也有半月没喝奶茶了,乍一看见奶茶牌子竟然有点走不动道。
陈弥见状,开口问她,“喝奶茶麽,我请你。”
“没事,我自己来。”初凝从书包掏出个粉色钱包。
初凝一顿。
这话怎麽听着这麽耳熟。
十分钟後端着出来,初凝望着满满当当的两大杯,难掩惊讶。
“没留神,小料加的有点多……”陈弥有些不好意思,“我再去买一杯?”
初凝不介意,语气惊喜,“你怎麽知道我爱喝奶茶粥?我就好这口。”
一杯奶茶喝了一路才见底。快进胡同时,初凝放下勺子,皱眉叹息一声。
她清清嗓,发觉喉咙里甜腻厚重。经此一役,初凝短期内不想再见到任何奶茶了。
“那留着当饭後甜点。”
初凝心道,这晚饭能不能吃得下,还是个问题。
正想着,身体诚实地打了个隔。为掩盖这份尴尬,她咳嗽几声作掩饰。
陈弥匆匆停下脚步,“呛着了?”
初凝的脸倏地红起来,断断续续说了个“有点儿”。
“别着急,赶紧喝点水压压。”陈弥取下她书包一侧的水杯,敞开盖子递过去。
初凝喝了口水,呼吸逐渐平复下来。
“好点了麽?”
初凝挥挥手,“没事了。”
陈弥握着保温杯,叹息一声,前所未有地感到後悔。
“要不别喝了,我拿去浇花?”他突然开口。
话题转得有些突然,怎麽突然扯上浇花了?
初凝耳朵泛着红,随口说,“还没喝完呢,浇花多可惜。”
“浇花也比害你咳嗽强,”陈弥擡眼,跟她商量说,“祖宗,咱们能不喝就不喝了,成吗?”
到家门口时,逢上日头落山。霞光一点点没入地平线,天色渐渐黑下来。
胡同里时不时响起几声自行车铃,清脆悦耳。
陈弥拿出钥匙开门,手刚握住大锁,钥匙尚未插。进锁眼,“吱嘎”一声,大门被阵风吹开条缝隙。
“门怎麽开着?”初凝问。
“估计是奶奶回来了。”
陈弥收回钥匙,推开大门。
果不其然,老太太仰在躺椅上,中奖趴在椅子旁小憩,时不时动动耳朵。看见有人迈入院里,中奖後知後觉,凶恶地叫起来,吓得老太太捂住心口哎哟一声,骂它没良心。
奶奶没看清来人,喊道:“谁啊?”
“您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