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适应的新生活,自己心满意足的成绩;以及和同学们在欢送会和眼泪,一封祝你越来越好的信。
以及教育不是一个人的事,初平安明知道这样做不妥,没有做出任何有力措施劝阻宋简青,根本也在拿她不当回事。
“问题是我学得好好地,这太突然了,你们压根儿是想起一出是一出。”她越想越委屈。
“我吃饱了,回房间写作业了。”话没说完,初凝起身,留下干干净净的碗盘。
初平安叹口气。
初凝一向有个好习惯,有心事就喜欢题海远航刷题做卷子,而且刷的题越难越好,越烧脑绕弯子越好。只有这样才能麻痹自己,将注意力全部集中到一点,短暂忘记烦恼。
疯狂刷完一套奥数卷子,天黑下大半。
初凝下意识去按台灯,但并不见灯亮。又按了两下,依然不见光。
难道台灯也心情不好,消极搞怠工?
这麽想着,她怀疑台灯该充电,又给它插上插头。奇怪的是,台灯仍旧黯淡,丝毫没反应。
初凝皱眉,又记起手机还有个手电筒。刚从口袋里摸出来,手机也跟着显示电量不足。而且t插上插头,也不见进电。
还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
她怀疑家里停了电,正要出门向初平安确认,敲门声响起,想来初平安也发现停电了。
初凝望着周遭的昏暗,心里一阵发毛。她怕黑,从小到大都怕。
推开门出去,客厅借着院里天井的光,稍微亮堂几分。
初平安正给供电局和物业打电话,见初凝出来,问是不是没灯耽误写作业了,让初凝去街壁儿家借两根蜡烛先用着。
初凝点头。与其留在黑漆漆的房间里,不如出门找找办法。
出了门东走,初凝来到胡同第四家。
大门已经关上,但门口共享单车和书包还在,说明家里肯定还有人。
初凝敲敲门,手指蹭上几层浮灰。见门内无反应,她又敲了两下,这才听见有人道“来了”。那声音似乎有几分耳熟,但初凝又记不起在哪儿听过。
等待的间隙,身後传来阵脚步声。初凝一个回头,恰好瞥见个人鬼鬼祟祟走到邻居门口共享单车旁。
对视两秒,那人四下张望起来,问初凝:“这是你的自行车?”
那人松口气,当即骑上车:“那放着干嘛,我骑走了。”
……
确认家里停电的时候,陈弥那碎了屏的破手机正连着插座充电。
他一边捧着,一边和招兼职的王先生沟通。这事关他能不能赚到下月的生活费,陈弥不敢马虎半分,全程和人聊得小心翼翼。
好不容易谈妥,对方说要面试看看。陈弥开始和人商议时间,字没出打半个,手机关键时刻掉链子,突然黑了屏。
陈弥皱起眉头,忽然有点可怜自己的手机,上初一那年买的,一直用到高二,这麽大年纪还得帮他干活。
他又拔出插头重插一遍,但屏幕依然黑着。
陈弥诧异,握着手机检查起来。
这麽想着,客厅传来阵吆喝声:“陈弥,大孙子!电视坏了,你快来修修!”
陈弥放下手机出去。
客厅没开灯,阴阴森森。老太太窝在沙发上,不停按着手里的遥控器,然而面前的老式胖电视仍不给面子,一直黑着脸。
老太太越看越气,大力拍打起遥控器,嚷道:“你快瞧瞧,这破电视又怎麽了,看一半给我关了,什麽都看不着了!”
“哎哟,您小心再给遥控器按坏了。”陈弥拿过她手里的遥控器,“您先别急,别急,我瞧瞧,”
“赶紧的吧,我急着呢!”老太太催他。
陈弥从橱子里拿出工具箱,翻出螺丝刀和万用表。
从小和落後于社会的爷爷奶奶一起生活,他深知生活艰难不易,早早担负起家里力所能及的任务,成为了厨师丶电工丶按摩师丶家电维修工和下水道疏通工……
像这种传统的玻璃屏老电视,陈弥照着书修过两回,也算有点经验。
修之前先拔电,陈弥取下插座放到一边,又着手卸螺丝。
未等拆下电视机的後壳,一道敲门声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