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张屡问屡碰壁,索性闭嘴,自己凑到初凝旁边。
“嗨,是初凝吗?”
初凝从单词本中擡头,打个招呼:“是啊,早。”
“你也挺早,”冯张笑呵呵问,“你家是住这附近吗,是的话以後咱们上学可以就个伴儿。”
初凝没拒绝,也没答应。
“对了,你同桌也在,他家住老胡同四合院。”
车窗玻璃外,郁郁葱葱的高树倒退地很礼貌。
初凝张张口,下意识瞥一眼两步远外的陈弥,不知该不该透漏她俩是邻居的事。
“她住我家隔壁。”陈弥说。
冯张惊讶:“嚯,这麽近。”
……
原本二十分钟的车程,被堵车拉长到三十多分钟。
初凝背後的书包被推来推去,人也被挤来挤去,在经历一个刹车後,她快要仰倒在右边阿姨身上。
好不容易向左挪两步,又不小心踩到双帆布鞋,初凝握着把手进退两难,简直卑微到极点,开口即道歉:“对不起……”
好在那位乘客不在意,只是摆摆手。
前方堵车严重,一眼望去黑压压的一片。发动机的轰鸣声和暴躁汽笛充斥在耳边,很难有人在这时心情舒畅。
初凝盯着窗外广告牌发愣间,忽然听见有人叫她的名字。
陈弥的声音。
初凝的处境糟糕不能再糟糕,想都没想就接下橄榄枝。
等她来到陈弥和冯张身边,才发现二人挤在垃圾桶和下车门处,附近只有一个扶手立柱,地方也不算宽敞。
冯张看见初凝,又努力让出一块位置。
“站这儿就行,扶好立柱。”
陈弥太高了,初凝努力擡头,却只能看到他的喉结。
陈弥把手往栏杆上挪挪,给初凝腾出块位置:“我站得稳。”
老话说得好,flag不要轻易立,立下就容易倒。
前方路口最後十几秒绿灯,司机看准时机踩油门,未料到自己会预估失误,差一秒绿灯走不了。
冷不防刹车,全车跟着遭殃。
身後的阿姨身体向前扑,一个顺手抓住了初凝的书包当救命稻草。
初凝更惨,被阿姨的手劲儿带着向前,前方乘客後背是条金属钓鱼竿,表面起着厚厚一层锈,如果撞上那竿表面的凸起,那必然很痛。
阿姨仍在使力,眼看初凝就要悲催地自证预言时,发觉手臂被牢牢握住。
陈弥拧着眉,对那阿姨提醒:“大姐您好,我同学的书包带要断了。”
阿姨讪讪站稳,松开手。
阵阵微风从窗外吹来,初凝的咳嗽卡在喉咙发不出,生生憋成脸红。
待公交车停稳,陈弥才将她原原本本拉回来。
初凝心快跳到嗓子眼,站稳後还在後怕。
“谢谢。”
“甭客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