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慢悠悠站起身,看见时陈弥吓一跳,後退几步时差点踩到陈中奖的尾巴,“哟喂,你去山西挖煤了?”
初凝听着,忍俊不禁。
陈弥关上门,淡淡回个“哪儿啊,我可没空去”。
“那是跟谁打仗了?”老太太义愤填膺,语气隐隐掺上担忧,“怎麽给揍成这样了,搁臭水沟里揍的吧,可真狠!”
“没有,”陈弥没忍住,也跟着乐,“您能不能盼我点儿好。”
“再说了,您见谁的伤是黑的?”
“那揍出淤青了呗。”
陈弥去接初凝手里的胡萝卜,最後回了句:“得,您甭瞎猜了,就个墨水瓶打翻了。”
老太太“哦”一声,这才放心地逗起狗,直到看见初凝的脸,她仰卧起坐,又质问一句。
“陈弥,你小子遭殃怎麽还拉着初凝,你瞧瞧给人弄的!”
初凝哭笑不得:“奶奶,不碍事,我是擦桌子不小心蹭上的。”
这时,中奖呜咽一声,眨着黑黝黝的眼睛望向她。
初凝凑近,轻点点它的脑袋,“陈中奖,你吃了吗?”
中奖眯起眼睛,享受地趴下身。小家夥精气神儿好了不少,每天吃得多了,也不再骨瘦嶙峋。
“它呀,早吃了!”奶奶扇着扇子,替他回答,“吃饱了睡,睡饱了吃,舒服着呢。”
迈进屋里,初凝问陈弥:“陈中奖是不是该去复查了?”
陈弥嗯一声,放下书包,“明天去。”
复查一次,钱包又要大出血。接下来的日子更要省吃俭用。
初凝看了眼墙上的月份牌。
後天是十四号,周五。离陈弥生日还有两天。
尽管时间如此紧迫,但她仍没想好要送什麽礼物。
丁晗说投其所好,陈弥爱刷题,干脆送他几套教辅不得了。初凝有这想法,也挨个买了几套,但总觉得差点意思。
她纠结地坐到沙发上,忽觉膝盖上一沉。一垂眼,才发现自己忘将胡萝卜放进厨房。
“我去放个胡萝卜。”
“甭介,您老实待着,”有了上回的前车之鉴,陈弥三番阻拦她,“我自个放。”
初凝只得摊开试卷,先写作业。
不多时,她脑海中灵光一闪,有了主意。
……
转眼的功夫,陈弥换了身行头。临做饭前,他用热水和84消毒液泡上遭殃的校服,顺便洗了个头。
折返回客厅拿胡萝卜时,初凝正捧着张数学卷子踱步,一手握支笔,口中t念念有词。
“您怎麽站着了?”
“坐着效率太慢。”
陈弥一乐,湿漉漉的黑发滴下水。
“你怎麽不吹干头发,小心感冒。”初凝担心说着,又转而记起他家里没吹有风机。
“不碍事。”陈弥说着,提起茶几上装着胡萝卜的塑料袋。
“拿毛巾擦擦也成。”
“再说吧,我着急做饭。”
千万别进厨房,万一再磕着碰着让我怎麽办。”
初凝也不知听没听,鬼使神差擡手,触上他的发丝。
语声戛然而止。
陈弥一顿,不太自然地拿开她的手:“不嫌凉?”
指尖无意触碰,冷热碰撞,一如触电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