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您回来了。”初凝跟她打声招呼。
宋简青答“回来了”,神色轻松,眉目之间有几分喜气。
“您今儿比前两天回来的都早。”初凝按住饮水机下的温水开关,水流哗啦啦流至杯中。
“生意刚谈成,今天不忙,我提前下班。”
初凝道您辛苦,又给宋简青倒上杯水。
往日都是宋简青主动问她考得怎麽样,这回她决定先发制人,“今天出成绩了,您看见我们班主任发了吗?”
宋简青点点头,“看见了,我闺女考了年级第一,不负衆望。”
又是不负衆望。
初凝转而记起陈弥的话,也是这个不负衆望,她笑起来:“哪有衆望啊,只有您望,我爸望。”
宋简青说:“不过我看数学怎麽多扣一分去,不是说考的都是刷过的题吗,又粗心大意了吧?”
“您真了解我,”初凝如实说,“最後一大题少写个步骤,给扣了一分,老师让我长长记性。”
“也好,让你再不记苦,不粗心早拿区前十了。”
宋简青今儿个心情好,简单说了两句就打发初凝回屋做功课。
门关上,初凝舒服地伸个懒腰,仰倒在床上。
顺利交了差,她前所未有的轻松。
直到身边手机一响,初凝微笑着划开锁屏,发现丁晗分享过一个视频。
她点开一看,视频中央的主角正是下午拉二胡的老爷爷。
老爷爷拉着二胡,哀伤的旋律从听筒传出来,引人动容。
初凝後台播放着,切回聊天界面给丁晗回消息:[听了,在现场。]
[丁晗:我知道你在现场,往後看。]
初凝这才发现进度条长达十几分钟,她往後拉了几段距离,画面猝然切到陈弥身上。
“砰”一声,手机摔到脸上。
初凝爬起身,丁晗又发来条消息。
[丁晗:这下又出大名了,陈弥怎麽还会拉二胡啊,以前也没听他说过。]
[初凝:我也是今天才知道]
[丁晗:你想好送他什麽礼物了没,我也没别的好主意,想着要不送点教辅资料得了]
初凝回个“那咱俩别买重了”,走到书柜前拍了张照发过去。
入夜,窗外时不时传来几道窸窣虫鸣。
初凝脊背挺直,正握着笔奋笔疾书。几缕发丝垂在颈侧,微痒,但她的目光始终落在书卷间。
哪怕考试结束,她也不敢松懈。都说欲戴王冠,必承其重,拿到了差不多的成绩,她更想牢牢守住,甚至再进一步。
刷完一套试卷,她喝了口水,搁笔翻开日历。距离十一月下旬的中国奥林匹克数学竞赛,还有不到两个月时间。
另一边,陈弥一盆校服洗到半夜十二点。
他头一回熬这麽长的夜,还不是因为学习。
照这麽下去,人迟早得英年早逝,没病也得被陈中奖逼出病来。
半夜刷完题近一点半。陈弥整理完卷子和错题,揉了揉眼睛,随後打开书桌抽屉,掏出了那本社区诊所发的《预防高血压》,开始仔细研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