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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了地铁,没走两站,陈伟明打来电话。
初凝在身边睡着了,陈弥本不想接,但对方一刻不停地打来。他没了办法,怕有什麽急事,只能将声音放的很低。
“喂,爸,什麽事?”
电话那头十分嘈杂,陈弥听不清陈伟明在说什麽。
“您说什麽,我在地铁上,信号不好。”
又嘈杂了半分钟,在陈弥判断没有急事要挂断电话时,陈伟明的声音清晰地传到耳边。
“我说你爷爷留下的那套老屋要拆迁了,你现在回去一趟,找点东西。”
“很急吗?”陈弥下意识看了眼初凝。
然而事与愿违,电话那边的陈伟明说:“很急,居委会要。”
陈弥说我尽快。
初凝是在地铁换乘时被陈弥叫醒的。
最近她实在是太累了,搬家,打扫卫生,还要兼顾学习,一坐上地铁,听着地铁在轨道上前行的声音,身体就不自觉放松下来。
睁开眼时,列车门正要打开。
“到站了,走吧。”
陈弥一直将初凝送到家门口,才重新出发。
这时陈伟明连续拨了四五个电话过来,明显已经误了事。
但又有什麽所谓。
穿过熟悉的小胡同,到达简朴的小院子前,爷爷生前养的鸽子在屋顶上咕咕叫。
他推开门,空气里浮起一层灰。
……
离开城东前,初平安亲手做了几样点心装盒,挨家挨户送给附近的邻居。
不少邻居唏嘘不舍,说这才待多久。
最後一家是陈弥家,宋简青顾念老太太一直以来的照顾,又带了几盒营养品,初凝敲开门时,陈弥手里拿着双筷子。
“我们明天就搬走了,来跟奶奶道个别。”
“好,快请进。”
老太太精气神很足,正在拿着鈎针织毛衣,望见来人就笑。
“哎哟,凝凝妈凝凝爸,你们来了?”
“来就来,带什麽东西,多见外啊。”老太太声音爽朗。
宋简青说,“不见外,这都是我们小辈孝敬您的,您可千万得手下。要不然就是不给我们这个面子。”
“大妈,有日子没来看您了,最近您身体还好吧?”
“好着呢,我就摔了个尾巴骨,不至于出什麽大事,都甭担心我,”老太太招呼三人坐下,让陈弥去沏茶倒水,“快坐,随便坐。”
说明由来後,初凝将手里的点心盒放到茶几上。
“谢谢奶奶这麽久以来的照顾。”
老太太鼻子泛酸,“哎哟这是说的什麽话。”
“要是没你们照拂,我们祖孙俩还不知道过成什麽样呢。”
宋简青说:“您言重了,都是小事,不用放心上。”
“那凝凝,你们还回来吗?”
“会的,有时间我就来看奶奶。”初凝说。
老太太抹抹眼泪,“那有你这句话就成,奶奶心里就踏实了。”
初凝深呼吸,眼睛泛红。
“奶奶,我会想您的。”她上前搂住了老太太。
“好孩子,好孩子,奶奶没白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