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峰拿了钱,给廖三磕了头,走了。
小东舍不得,说我十多岁就跟了你,我妈又结婚了,生了两个娃,早就不管我了。我爸没了。我虽然叫你一声师父,但是为人事处,也是你教给我的。你在哪儿,我的家就在哪儿。师父,别赶我走。
廖三想了想,後来点头答应。
九月15号。
廖三准备好了一切。
他骑着摩托车,後备箱上绑着简单的行李。
他拿一根绳,把自己跟背後的蒋方橙绑在一起,防止她痴痴傻傻的,在自己开摩托车的时候,自己乱动,掉下去。
小东也骑着一辆嘉陵江牌摩托车,打算跟在後面。
橙姐爱美。
小舞一大早起来,就把她收拾得巴巴适适的,干干净净的。
小舞抹掉眼泪,这会儿给蒋方橙又把领子捂好,再戴上太阳眼镜。防风防晒。
“橙姐,慢走。”
“三哥,常打电话回来好吗。”
廖三是个话少的男人。
他不喜欢对人承诺,也不喜欢看人哭哭啼啼。
但他一诺千金,‘让人放心’就是这个沉默寡言中年粗糙男人的代名词。
他咬着烟,加快手上捆行李的速度,不去看小舞红肿的眼睛。
“。。。嗯。”
但同时,他也低低应了声。
小舞转身,知道三哥这声嗯的份量有多重,所以心里的一块石头,暂时落下。
她站回好美理发店的台阶门前,乖乖看着即将要离开的三个人。
这店是橙姐的心血,她得守着。
她等着有一天,那个笑起来笑声高昂,极其有感染力的女人,能大步飞扬的走回来,然後把包一扔,往沙发上一坐,就说:“小舞,傻愣着干什麽呀。快给老娘倒杯水,渴死老娘了。”
“小东,走!”
廖三利索浑厚地喊了声走。
小东说好。
两个人,一人一辆摩托车,拧动把手。
开始出发。
小舞站在门牌下,冲着他们离开的背影挥手,久久不曾放下。
那年罗镇发生了件所有人时隔多年後,都还拿出来津津乐道的趣事。
有一个美丽的女人,她捡了个孤儿养。
但是养大了,那男孩跑了。
你说寒心不寒心。
从此以後,罗镇再也没有那般鲜活漂亮的女人出现过。
摩托车轰鸣。
转过一道又一道弯。
绕过一座又一座的山。
廖三看了眼手机上的导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