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她踢了他一脚。
“下去。”
梁宴没受防,被一脚从温暖的被子里,踹了下去。
蒋方橙坐起来,黑色长发从光洁的背上滑落。
她没给他好脸色。
因为昨晚在两人一起高的时候,这死小孩儿竟然在自己耳边说了一句大忌。
“姐姐,陈玄生到过这里吗?”
她那时没力气,就暂且不管。
现在,她有的是力气,所以她不爽,并且她得表现出来,她很不爽。
楼下有人回来了。
蒋方橙围着床单,起身,去了浴室,把门一关,就是洗澡。
留梁宴坐在地上,手握成拳,愤怒地捶了下地板,脸上的表情,也是很不快跟不满。
梁宴以为蒋方橙跟自己做了,那麽他们的关系,就能进一步。
可很明显,他想少了。
初一的一整天,蒋方橙该干什麽,就干什麽。
她可不是那种羞答答,第二天要男人抱,要男人揉,还要在男人怀里撒娇的小处。女。
她身经百战,久经人事,所以淡定的不得了。
反观梁宴,蒋方橙要干重活,他上去抢着干。蒋方橙要去挂灯笼,他也一把夺过去,让她去一边儿休息。
蒋方橙把手里的东西一丢,转身拍了手就走。
留梁宴站在原地,看着她摇曳生辉的背影,根本就不知道该拿她怎麽办。
晚上,东子带着老婆孩子也回来了。
当时蒋方橙在院子里烤柿饼。
擡头一看。
她热情迎上去:“呀!怎麽这麽早就回来了?”
东子没说话,只一声不吭地把大包小包的行李,提进他们自己的房间里。
包着头巾的茉茉,抱着珍珍从後面,磨磨蹭蹭进来。
蒋方橙看珍珍脸被风吹得有些红,就算拿被子抱着的,但还是吹到了。
蒋方橙急忙擦了把手,回头让在里屋的梁宴,把空调调高点,接着再回过头,对着孩儿她妈打趣说:“茉茉,快把孩子抱进去,你愣着干什麽。才几天没见,咋啦,这麽生疏了吗。”
小两口子表情不算好看。似乎有别扭。
茉茉有些悲伤地擡眸看了眼蒋方橙,然後强撑着情绪,把孩子抱进去了。
蒋方橙叉着腰,觉得不对劲。
把身前的围裙一脱,就哒哒哒,跟个小泼妇一样,踩着高跟鞋往东子那屋去。
“常小东,你俩咋回事儿。一回来,两个都马起脸。”
小东背对着门口,把包里珍珍的尿片丶奶粉丶换洗的衣服拿出来。
他不说话。
蒋方橙扯着他衣服往後拉,秀眉一皱:“说话。你哑巴了?”
三哥感到气氛不对,也从厨房里往这边来了。
他进来,把门一关。
小东往床边一坐,才愤愤说:“她家真的过分了,每回回去,把我当提款机。”
“给她爸妈一万,姐,你走之前,给我的那一万,我想着难得回去一趟,就不藏着捏着,也给她家里边儿。”
“说什麽,房子要修缮了,车也该换了。”
“我统共就那麽多私房钱,我扪心自问,我常小东,平时哪里对她张茉不好。就吃了那麽几天的饭,住她家几天,比他妈住总统套房还贵。”
“我想着回一趟家,给她面子,让她在她兄弟姐妹面前,擡得起头来。”
“结果一个二个,都来找我要钱。”
“她妈说她弟找媳妇,也喊我拿钱。她大舅哥的小孩,想来北京上学,觉得北京比河北哪哪儿都好,也让我想办法。”
东子两手一摊:“结果珍珍呢,他们点儿表示都没。吃饭还不让张茉坐主桌。说我的妮儿,可惜了,是个女娃儿。赶明儿再生个男娃。”
小东是三哥带大的,人品没得说。
不说豪,但至少靠自己吃饭,混到现在,在北京,中産车房没问题,也没什麽不良爱好,自己攒得老婆本,还勤快。
但是茉茉家,就是个无底洞。
偏偏茉茉还想着帮扶,惦记着那点可怜的父母情,跟手足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