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门,下车。
陈玄生同时下来。
蒋方橙上去。
冲人脸上就是一拳。
“有毛病啊?追你妈呢。”她还是以前那般泼辣。
陈玄生偏过头,捂住被打的地方。
舌尖顶了顶腮,没有血腥味。
待他重新看向蒋方橙的时候,他突然破天荒地笑了笑。
打得好。
似乎觉得这一拳,是他该受的一般。
彼此冷静下来,他才开了口。
“蒋方橙,我们谈谈。”
谈什麽
谈你,还有你背後的人,是怎麽计划把我孩子抢走的。
谈你们是蛮横的用势力拦着我们不去找的?
谈你们是怎麽活生生,把他藏起来,这辈子都不打算让我再见的?
还是谈,你们当初,是怎麽眼睁睁得看着我疯掉,冷眼旁观的。
她不要了。
这个弟就当没养过。
满十八岁了,还能一声不吭的跟人走掉。
就他妈扯淡!
她只是一个女人。
日子得过。她得吃饭,得养活自己。
她跟廖三相依为命。她以後给廖三养老。因为廖三为了救她这条命,吃得苦,咽得委屈,太多太多了。
这是她欠三哥的。
她得拿剩下的半辈子去还。
廖三劝她放下,她便也就放下。
不放下还能怎麽样呢?
她玩不过嘛。
现在还能好端端站着,那是已经从地府里走了一遭回来。
刮皮脱骨,还好时间已经够长,还好痛苦暂且抚平。
不然看到陈玄生的第一眼,她不把他撞死才怪。
疯疯癫癫的那段日子,她什麽都记不得,只知道每天晚上幻听,看见一群小鬼在墙角里,大喊大叫,说姐姐快来快来,跟我们一起玩。
东子说她白天不睡,晚上就闹。
三哥因为她而被邻居排挤找茬,骂说臭外地的,哪儿来的滚哪儿去。
三哥没辙了,只能带着她和东子,搬了一间又一间的平房。
她心疼廖三,又心疼自己。
她眼里的痛苦泪水,能淹没整座什刹海。但她硬是扛着,咽了。
陈玄生看出来了。
风吹拂她的发,使发丝拂过她坚强的脸颊,和骨气的鼻梁。
他有些动容:“你过得好吗?这些年。”
说完,陈玄生自己也觉得奇怪。
他为什麽会脱口而出这样一句话。
蒋方橙喉间不断涌上涩,强撑着道:“托你们的福,好的很!”
反话。
尾音都带着颤。
那是一个女人,无声的控诉。
陈玄生垂在身侧的大掌,紧张的捏了捏:“那就好。你过得好,那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