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方橙从他透亮如镜的瞳仁里,看到自己惊讶的那张脸。
他无端端的猜测,毫无礼貌的举动,简直就是在蒋方橙的雷区里蹦迪。
蒋方橙终于忍不住,眼里迸射出怒火。她指着人,一字一句骂道:“道丶歉。”
陈玄生不疾不徐:“蒋小姐要是想做梦了,可以早些回去休息,而不是大半夜在外晃荡。说别人有什麽怪癖,我想,有怪癖的,当应是你。”
“陈玄生,你别给脸不要脸。我没惹你。是你侄女主动招惹的我。至于你说我另有所图,我图你什麽?”
“图你人快四十,图你古板说话难听,图你态度尖酸刻薄,还是说我图你半夜穿睡衣在外面晃荡,跟有病似的?”
陈玄生懒得再跟她废话:“这难道不该是问你自己。”
说完,他脸色严肃地伸手去开车门。
蒋方橙怎麽肯放过他。
女人伸手用力拉住他手臂,把人扯得一把转过身来。
陈玄生突然跟被什麽脏东西碰了一样的敏感扬手:“放手。粗鲁无比的女人!”
蒋方橙也不是被吓大的。
以牙还牙。
以眼还眼。
卯足了劲儿,擡起高跟鞋,就往人精壮的小腿肚子上踹。
陈玄生吃了痛,下意识弯腰跳脚去捂痛处。
蒋方橙瞅准时机,就去拉他领子。
结果她高估了自己的力量,上手了才知道这人的身材力量有多麽结实,跟沉重。
两只细细的手,拽住领子想把人往下拉,然後再来个完美无缺的膝踢。
她是想得美,但是现实却是很现实。
自己没拉着,差点连人带自己,都给往旁边摔倒翻去。
还是陈玄生自己自救,原本是想推开她的手,现在成了拉她站稳的反作用力。
男人一个脚跟旋转,再加下意识地试图平衡。
这下好了。
补救的站姿,加上一阵天旋地转,一下子让蒋方橙被男人稳当的力给带得背後贴住冰冷的车身,还稍微往後仰。
而陈玄生呢,他就这麽明晃晃的,两手捉住她的手腕,放在他自己胸前,两脚更是刚刚好,就站在她分开的腿间。
风衣遮住两人的身形。
她窈窕纤细的身子,就这麽被他宽阔伟岸的身形,给完全遮掩。
想都不用想,现在两人的姿势,从後面看,一定很糟糕。
远处滴滴声。
几个飙车的小青年,隔老远了就看到了。
车飞驰而过,眼睛更是要望穿。
几颗头冒出来,手里还拿着手机摄影。
“大半夜在这儿搞野鸳鸯呢?”
“哥们儿,是不是国産区周一见啊。”
“真牛逼,现在的人,寻刺激,都寻到路中央来了。”
“这压力得多大啊,发泄的方式这麽小衆。”
这些话太露骨。
露骨到几乎像是一人被甩了一个道德羞耻的耳光。
几乎是电闪雷鸣一瞬间。
两人跟触电般的分开。
蒋方橙脸烧成了火烧云,温度烫得要死,更是手足无措地开始挽耳边的头发。
陈玄生也是当即转过身去,借低头挽自己的袖口,来掩饰刚刚的意外尴尬。
嚣张的干戈,顿时少了一大半。
但彼此都是经历了很多的人,没过多久,就把这份尴尬,给消化完了。
蒋方橙回过神来,就是不甘愿地恨恨说:“跟你没完。”
月光下,那背对之人,亦用无情的声音道:“不用没完,咱们现在就了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