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必和离她要曾氏遍尝苦楚,要与侯府一……
不料男人忽地擡头,楼嫣许心狂跳,话僵在嘴边说不出,手暗暗探到枕头底下抽出玉佩胡乱塞入袖中往外走。
“你去哪儿?”盛琰冷不丁问。
“我丶我去偏房睡。”
她死死攥住玉佩,飞身走向江梅罩,临了却被他拦下,缓声道,“在襄州时我应下你圆房,如今也还作数。”
楼嫣许猛地擡头!
因为太震惊,她说不出话来,两眼齐瞪着盛琰。
那话不过是他为了诓她喝下那杯酒才说的,如今怎会旧事重提?
况且,她目光悄悄往下移,他如今……还能圆房吗?
胡思间,盛琰牵起她冰凉的手,温声哄她,“往後,我会厚待你,咱们好好过日子。”
言语温温,楼嫣许默默听着,心却越来越冷。
他原想谋害她清白,被她反将一军後意外断子绝孙。翁小娘子敬而远之,他只好忍下这口气,终于想起宅内明媒正娶的妻子了。他把她当什麽?不过是退而求其次的选择,是心上人吃不了的苦由她来吃。
可是,没有这个道理。
她不是任人宰割的牲口,亦非装盛残羹的菜碟。当初是侯府为补赋税求娶,却又瞧不起她商贾之身,哪次她要圆房不是百般羞辱,如今他们反悔了,又逼着她接下这烂摊子,没有这个道理。
她略回神,尽量使语气松快些,“你伤还未痊愈,我还是宿在……”
“你是在嫌弃我?”盛琰蓦然沉声,阴渍渍看向她,“你觉得我不行?”
那样的眼神如暗夜黑豹盯着猎物,楼嫣许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不自觉缩了缩脖子,眼神无意间扫过他下半身,“我丶我并无此意。”
他行与不行,她已无心知道。
可他却深觉被那眼神羞辱了一番,油然生出一股怒意,“我行不行,试试便知。”他拎着後衣领把她拖回拔步床,双腿跨在身两侧,开始撕扯她外衣。
“你做什麽?”楼嫣许嘶喊着,“你不能强来!”
她手脚并用挣扎着,可他力气那样大,肩膀被摁得撕裂般地疼。盛琰扯下她半臂衫,只剩一件薄薄的宽袖衫子,“你不是千谋万算要与我圆房吗?如你所愿。”
他的唇往香颈探去,她掌心抵住,胃里翻滚着一阵恶心,挣揣间袖中玉佩甩飞出去,当的一声砸在妆奁上。
盛琰回头,还未看清那是何物,咚一下被砸晕过去。
楼嫣许心有馀悸,抱膝缩到角落里,泪珠滚下粒粒分明,掌心来回磨着襦裙擦出红痕。青蕊丢下棒槌,紧紧裹她在怀间,疼惜地落下两行泪。
楼嫣许深刻意识到,盛琰原先不肯和离,如今出了这档子事,怕是休妻也不肯了。
冷得很,从头到脚都是冰凉,她拼命擦着不停涌出的泪,呆呆看着妆奁上的那枚玉佩,泪流干了,也就睡着了。
醒来已是清晨,眼睛肿得睁不开,盛琰已不知所踪,曾氏派人来催,要一同参加太後举办的马球赛。
她速速拾掇齐整赶过去,正碰上曾氏出门,後者冷冷瞧她一眼,许是顾念盛琰难再娶,到底没说什麽。
马车稳稳行进,至青葱绿原,远远闻得清脆响亮的马蹄哒哒声,一声“再得一筹”拉得长长,引得郎君娘子们频频侧目。
待太後亲临,衆人拥去行礼问安,曾氏领着盛矜盛泠前去,独独撇下楼嫣许,她垂首苦笑,等在原地。
“楼娘子。”陆衡之见她落单,笑着走来,他身着圆领窄袖袍,额上还冒着汗珠。在襄州时,盛琰见不得人的心思是他告知楼嫣许的,如今盛琰倒受了罚,可他却更疼惜起这位历经苦难的女子。
楼嫣许可悟不到他心底这层,看着汗珠沿鬓边滑落,疏离笑道,“世子,祝您大胜。”
他爽朗一笑,正想再开腔,场边有人扬手喊他,只好匆匆礼别。
另一边,徐从璟远远斜觑二人,手一挥,茶水洒了一桌。
半个时辰後,太後坐定,即将开赛。
盛泠身着黑色云纹束腰短襦,支着球杖朝楼嫣许奔来,“多谢大嫂为三娘置办行头。”
“听闻先夫人擅打马球,在长安至今数一数二,想必你也不差,自然要一身好行头才配得上。”
楼嫣许瞧这一身正适,顿也喜笑颜开。这本是她一时兴起买下的,一直也没机会穿,想着盛泠拮据便送去了,若能一举得太後青睐,往後日子也能好过些。
还来不及再叙两句,逢中官招呼开赛,盛泠火急火燎跑去。
日光赫赫,东风争拂,人人落座,好戏开场。
陆衡之与盛泠同为左棚。涂金漆朱彩的镂空木球抛出,陆衡之先举杖挥出,双方纵马驰骋,你来我往各有高下。
近球门时,盛泠挥杆欲击球,场边一衆人挺直身子跃跃欲呼,不料对方争抢,球往回传,错失良机,人人皆叹拍大腿。好在陆衡之跟上,扬起球杖把球打飞,高高地飞过盛泠头顶,她飞身而起,裙摆转一圈,球稳稳落入球门。
“左棚得一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