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他崩溃楼嫣许道真相,他阴差阳错害死……
楼嫣许嗤笑,双肩颤抖,笑着笑着唇色越发惨白,“如果我留在你身边会死,你也坚持吗?”
她会死。徐从璟只记得这三个字。
他手耷拉下来,脸色青青紫紫变幻莫测,若真如此,与逼死她有何区别?泄了气地再度跪下,瞳孔中光点稀疏破碎,“琬琬,你要如何才能原谅我?”
不待她吱声,他拔出架上的刀塞到她手里,刀剑指向自己心脏,握着她手使力,“来,你刺我一刀,刺我一刀可能解气?”
楼嫣许哪里是敢主动杀人的,顿时双目圆瞪,下意识後退,可她双手拔不开,握着的刀柄如烫手山芋,烫得皮肤焦疼丶灼烂。
“你疯了!”眼见着皮肉绽开刀尖已见血,越刺越深,她惊恐大叫,“你个疯子!你个疯子!”
也不知哪来的力气,手一甩刀飞了出去,吭一声砸在瓷瓶上,刀柄朝下落地。
见状,徐从璟脸色铁青,脸上肌肉抽搐,捏着她双肩前後抖,低吼道,“我是疯了,你不在我身边,我急疯了!”他寻遍天下也未有消息,日日求神拜佛,夜夜梦魇缠榻,两相折磨如何不疯?
刀尖锋芒闪入眼,楼嫣许仍瑟瑟发抖,眼神空洞得吓人,说了句让他怔忡的话,“所谓留在你身边,就是关着我吗?将我一辈子困于宅院,就是你想要的是吗?”
徐从璟明显僵住,双手渐松,眼中闪过阵阵悔色,“我不会了,我发誓,再不会做你不喜之事。”
她平静地看着他,微不可察地舒了口气,忽然笑起来,“那你现在放我走。”
她好容易回来,他怎甘愿放她走?徐从璟面上闪过剧烈的无措,手骤然又收紧,嗫嚅道,“琬琬,别走,我们再像从前一样……”
“回不去了。”楼嫣许打断他,惨笑摇头,“回不去了。”
怎麽回得去呢?她记得他定下婚期那日早膳尝不出滋味,记得院子里四角的天空又小又灰,那块被她摔碎的双鱼佩再也补不回原来的模样。
徐从璟却以为她在介意那桩婚事,急急解释,“我并未娶盛衿,她诱掠女子罪行昭彰,更甚在绮楼诱哄迷晕柔儿送与旁人轻薄,柔儿不愿从,这才一头撞死,我从未想过娶她。”
他说一长串,楼嫣许脑中却只剩下两个字,绮楼。
对,是绮楼。
她蓦地扬起嘴角苦笑,笑着笑着双目赤红,泪水夺眶而出,哭到最後双手捂眼半句话说不出来。
徐从璟一度惶然,手忙脚乱为她擦泪,手却被狠狠拨开。
“你可知,当初我为何要让柔姐姐去绮楼?”
她眼神过于认真,让他一时怔愣,心头似被狠狠扎了一下,没来由地想逃。
可她樱唇轻啓,那夜未来得及宣于口的真相在此刻脱口而出,“那年将将至你生辰日,她欲送你心心念念的太墟棋盘,奈何遍寻不得,只好托我帮忙……”
话未完,他却慌了神不敢再听下去,可她狠了心让他肝肠寸断,一字一句砸得他整个人支离破碎。
“那卖家就在绮楼,我才写信令她去取棋盘,因此遭了难。”
太过震惊,太过痛心,徐从璟站不住脚一屁股摔在地上,久久喘不过气来。
他恨了那麽久,怨了那麽久,到头来他才是那个“罪魁祸首”,却让心上人蒙受伤害,真真是该死啊!阴差阳错害死亲妹妹,这样的真相于他而言未免太过残忍,脑袋剧痛,双耳剧响,最後胡乱躺倒在地,呆呆望着墙上生出的片片霉斑。
楼嫣许落下两行泪,撇过头抹去,不再理会他,推门离开。
心思沉重。
她也未曾料到,阴差阳错地,柔姐姐会在绮楼被盯上。若没猜错,阿兄是为救柔姐姐而死,他不说出实情任由误会,定是那恶贼非富即贵不好招惹,生怕她与徐从璟再受牵连。
蓦地,她脑中蹦出封仵作所言“长安贵人”四字,眼中霎时冰冷。
真凶,她一个也不放过!
就这般无精打采一路走回客栈,至拱桥边,但见一翩翩白衣少年站在桥顶,身形颀长,面容温润通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