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高文昌的话,顾宝珠动作一僵,轻咬了咬下唇,“可是,高郎,我还是怕,万一佩仪发现了怎麽办?”
高文昌最喜欢看美人含羞带怯的模样,忍不住宠溺地刮了刮顾宝珠的鼻子,说,“不会的,我找的那药无色无味,药效尽了,便消失无踪,任谁也查不出来。我将药下在了徐佩仪最喜欢的玉露琼浆之中,整个宴会上,就只有她喝了那酒,其他人都没喝到。”
徐佩仪看着他们亲昵的姿态,两个人彷如交颈鸳鸯似的难舍难分,不光没有动怒,反而眼神分外清明。
她今日到了此地,酒米未进,就是防着高文昌作怪。
不多时,徐佩仪身後有一位侍卫来禀报说,“大小姐,有一个身材臃肿的男子潜进了您的院子,摸进您的屋子,我们已经把他抓住了。”
那身材臃肿的男子是高文昌的表弟,不过是京中一富户的子孙。
没有高文昌的这一层关系,他甚至都不能与徐佩仪一席而坐,高文昌却选他这样一个人,就是为了狠狠地恶心徐佩仪。
夜深了,高文昌自知明日还有大事要办,不能任性。
高文昌将顾宝珠送到门边,两人难舍难分地亲了一会儿,发出的声音隐秘又暧昧,啧啧有声。
良久後,顾宝珠最後一步三回头地走了。
徐佩仪看着高文昌俊美如昨的俊俏面颊,手指随意地把玩着鬓边的一缕头发。
过了一会儿,她才道,“把我最爱喝的玉露琼浆拿过来,等高文昌睡着了,给他喝下去,再把他表弟也送来。”
转身就要走,忽然又像是想起了什麽,吩咐道,“把顾宝珠也敲晕送过来。”
她指了指高文昌的屋子,很娇俏地笑了笑。
高文昌明天还有要事,于是只能依依惜别送走了顾宝珠。
回到榻上,他非常兴奋,根本睡不着,一想到明天会发生什麽,他就觉得精神亢奋,拿起了一口床边的水,饮了一口,又躺下强迫自己睡下,可不知怎麽的,他感觉身体越来越热,越来越热……
意识也渐渐模糊不清,他仿佛见到什麽人进来了,接着是一座大山,压顶而下,高文昌闻着肥腻的臭汗味儿和酒味儿,他不停地推拒,可怎麽也推不开。
肌肤相触,撕裂的疼痛,怎麽都推不开的肉山,想要逃掉,怎麽也逃不掉,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顾宝珠刚回到自己的屋子,她不知怎麽的,想起了徐佩仪白天艳丽到锋利的眉目,心中有些惊慌,缓了心神,强迫自己睡下。
她想,等明天一早就好了,徐佩仪再也翻不了身了。
徐佩仪是公府之女又如何?从明天开始,徐佩仪就再也不是她仰望的人了。
顾宝珠刚刚躺下睡觉,就被人一掌敲晕,接着,一道黑影拎起顾宝珠的後脖梗,顺着屋檐而下,就往高文昌的院子急速而去。
徐佩仪专程为了顾宝珠等候在此,见顾宝珠被人拖来,她一把抓住顾宝珠的脖子,拿了一个小酒壶,亲手为她最好的朋友,灌下这价值千金的玉露琼浆,“宝珠,你可不要怪我小气,这麽贵的玉露琼浆都舍得我都给你喝一壶呢!”
然後擡擡下巴,让黑衣人将顾宝珠推进高文昌的屋子。
听着里面传来的激烈声响,徐佩仪反而扬起了下巴,笑得越发灿烂了。
你们不是都觉得我嚣张跋扈吗?以往这跋扈劲儿都冲着别人去了,今天你们尝尝这感觉如何?
更何况,今天她徐佩仪是以其人之道,换其人之身,这场游戏可不是她开始的。
他们开始这场游戏,但只有她才能结束这场游戏!
徐佩仪知道自己嚣张跋扈,但她自问对高文昌和顾宝珠二人是真心的。
她记得她很小的时候,有一次贪玩,一个人偷跑出来,不小心落入水中,是高文昌救了她,从那时起,她就对他芳心暗许,她阿爹问她想要谁做夫婿,她毫不犹疑就选了家世门第不显的高文昌。
宁国公爱护长女,真就依从了她,为她选了高文昌做未婚夫婿。
高文昌只是侯府的二公子,他生母只是一个商户之女,侯府之妾,但因为要迎娶徐佩仪的缘故,隆义侯动了心思,想把爵位传给高文昌。
顾宝珠只不过是一个没落伯爵的女儿,但徐佩仪愿意带她结交朋友,让她在京城名媛贵女的圈子也占有一席之地。
徐佩仪明知顾乐瑶才是伯府真正的女儿,她也愿意亲手打压无辜的顾乐瑶,只为了维护顾宝珠岌岌可危的地位。
这个两个人居然想要毁了她!她满心信任两个人,居然想要毁了她!
那她就先毁了他们!
徐佩仪这麽想着,眼角却缓缓流下了一滴晶莹的泪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