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完了一张纸,林彻把它撕下来贴在墙上,走到门边弯着食指叩门,“叔,我写完了,可以放我出去了吗?”
“你给我开玩笑呢?”灭绝师太身形未动,站在原地朝屋内喊,“十分钟都没有,你要真抄完了换我喊你叔。”
“那不用,你进来看看咯。”林彻倚墙而站,无趣地把玩书包上的钥匙扣,“再不来校规就要被我撕完了,确定不看看吗?”
“你这家夥!”凌乱的脚步声响起,灭绝师祖扭了扭钥匙,一把拉开门。
“书被你放哪去了?”
林彻趁机从门边溜了出去,边跑边回头:“沙发上!”
“林彻!”灭绝师祖气得眉毛直竖,眼睁睁看着少年冲进夕阳照射下的人群中。
林彻没有回头,朝身後挥了挥手:“再见了叔!”
“再也不见!”灭绝师祖翻了个白眼,走到沙发前拿起书。
几百页厚的校规摊开,内部的字朝下,旁边零零散散堆着几张揉成团的纸,封皮上还有一些碎屑。
灭绝师祖急忙一页一页翻开查看。
“没有损坏的。”他又捡起纸团和碎纸屑,上面墨迹未干,根本就是这小子抄书的草稿纸。
上面的字迹都还未干。
“这臭小子!”
早上代班的保安听见动静走了进来,笑着说:“那孩子没什麽恶意,走了就走了吧。”
“你怎麽不拦着?”灭绝师太闻言瞅了他一眼,一屁股坐在沙发上,“那小子翻进学校多少次了?就该给他一个教训!”
“都是军校的孩子,他能闯出什麽祸来?你就是太不近人情了。”保安摇摇头,见他没事,出了休息室的门,“今天我值班,你还是好好歇着吧,身体要紧。”
灭绝师祖吐出一口浊气,视线转向窗外,馀光间从窗户上看见林彻出校门右拐到路口的身影。
他脸贴窗玻璃,正要喊,一张浸着墨水的纸滑落在地。
……
林彻从锦临出来,直接走进对面的学校。
外仪的规矩没有锦林多,主要是值班的保安好说话,没那麽一板一眼。
虽然已经过了机甲系学生进校的时间,保安没有多说什麽,刷了卡就放他进去。
林彻看了一眼时间,迅速来到教师。教室里的人寥寥无几,几摞书按顺序堆在第一排。
机甲三班的班长坐在第二排,面前摊开一本水下机甲构造图解,预习明天要上的内容。
见有人过来,她头也没擡,随手往前面一指:“教材在前面自己拿,讲台上是。明天培训的分组名单,自由分组,自己去填名字。”
“好。”
林彻道了一声谢,从口袋里拿出刚刚抄书的笔,在熟人组内填下自己的名字。
自此就没有什麽要紧事了。
他把自己的书放回寝室,一路走到明镜湖後方的围墙。
围墙外面连接着外仪大学附属高中部,也是林彻的高中母校。
这面围墙是全校最矮的,他翻过很多次。
书包甩过围墙,砰一声砸在地上。
林彻原地起跳,手撑在墙面上借力一跨,稳稳落在地上。
不远处站着几个高中生,同样准备翻墙出去,见林彻就这样猝不及防出现在他们面前,所有人愣了愣。
林彻半蹲在软泥上,拍拍手上的灰尘,提起程易安灰头土脸的书包出校门。
从这里翻墙出去可以少绕几条路走回家。
林彻昨晚没回去,最想带到学校的东西还在阳台上。
林家院子中有一棵三米来高的流苏树。
流苏花盛开时一片纯白,花球像雪压低枝桠,只留出一点绿叶的位置,强势又热烈,猝不及防映入观赏者眼帘,此後便再也移不开眼。
虽然家离学校近,但他毕竟办理了住校,假期返校第一天就离开学校不行。
好在哥哥和妈妈都随着他,爸爸平日公务繁忙,应该不会倒霉到刚好被抓包。
林彻放下心来,看了一眼屋内透出的暖光,推开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