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船平稳地行驶在运河上,日头渐高,驱散了晨雾,将粼粼波光洒满河面。
然而,这份平静并未持续太久。
午时刚过,秦风面色凝重地来到主舱,向正在翻阅文书的司徒岸和一旁整理线索卷宗的凌无双禀报:“大人,凌捕头,我们可能被盯上了。”
司徒岸抬眸,神色不变:“何处现?”
“后方约半里处,有两艘乌篷船,自我们离开京城码头后便一直不远不近地跟着。
虽刻意伪装成货船,但吃水太浅,且船能始终与我们保持一致,绝非寻常船只。”秦风语平稳,却带着不容置疑的肯定。
凌无双放下卷宗,走到窗边,借着舷窗的缝隙向外望去。
果然见到两艘不起眼的乌篷船,混在往来船只中,看似随意,但那若即若离的距离和同步的航,确实透着诡异。
“看来,有人不想我们顺利抵达江南。”司徒岸语气淡漠,指尖在书案上轻轻一点,“可知是哪路人马?”
“暂时无法确定。”秦风摇头,“对方很谨慎,未曾靠近,也未露出任何标识。可能是‘鬼官’的眼线,也可能是江南某些势力的先遣探子。”
凌无双转过身,眉头微蹙:“若是眼线,只是监视倒也无妨,怕就怕他们途中使绊子,或者……将我们的行踪和人员配置提前泄露出去。”
司徒岸沉吟片刻,眼中闪过一丝锐光:“既然如此,那便不能让他们看得太清楚。”他看向凌无双,“凌捕头,恐怕要委屈你一下了。”
凌无双一愣:“大人的意思是?”
“为掩人耳目,混淆视听,从即刻起,你需搬至本相舱中。”
司徒岸说得平静,仿佛在陈述一件再寻常不过的公事。
“什么?!”凌无双愕然,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搬去他的舱房?同处一室?
便是向来面无表情的秦风,眼角也几不可察地抽动了一下。
司徒岸无视两人的反应,继续解释道:“对方既在监视,必然会对船上人员格外留意。
你身为六扇门捕头,身份显眼,若独居一舱,目标明确。
若与本相同处一舱,则可对外营造出一种……你我关系非同寻常的假象。
一来,可降低你作为独立目标的关注度;二来,也可迷惑对方,让他们难以判断我们此行的真实意图和人员重心。”
他顿了顿,补充道:“况且,同处一舱,若有突状况,彼此照应也更为便捷。”
理由冠冕堂皇,逻辑清晰,完全是从安全与办案角度出。
凌无双张了张嘴,却现自己无法反驳。他说的确实有道理,在敌暗我明的情况下,任何能混淆视线的举动都是必要的。
只是……同处一舱……
她的脸颊不受控制地微微热,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那日为他包扎伤口时,近在咫尺的呼吸和温度。
“这……于礼不合吧?”她试图做最后的挣扎。
司徒岸挑眉,语气带着一丝惯有的戏谑:“凌捕头何时也开始在意这些虚礼了?
非常之时,行非常之事。还是说……凌捕头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