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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月下甲板（第2页）

连爬树掏鸟窝这等孩童趣事，都需小心翼翼，免得被言官参一个‘行为失仪’。”

凌无双忍不住侧目看他。

她很难想象，眼前这个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心思深沉的年轻丞相，童年竟是如此……压抑。

“大人……不曾觉得无趣么？”她忍不住问道。

司徒岸唇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弧度，似是自嘲：“无趣？或许吧。但更多的是……不得不早些懂事。

家族期望，师长期许，如同无形的枷锁。

别的孩童还在嬉闹玩耍时，我便已需熟读经史子集，学习为官之道，揣摩人心。”

他顿了顿，望向那轮明月，仿佛在透过它看着遥远的过去：“唯一算得上轻松的，便是随恩师陆大人求学的那段时光。

恩师虽严厉，却从不拘着我，偶尔会带我去郊外踏青，教我识草木，观星象……那大概是我童年里，为数不多的亮色。”

提到陆明渊，他的语气明显低沉了下去，带着一丝难以化解的沉痛。

凌无双心中了然，那份沉痛，源于七年前未解的冤屈。

她沉默了片刻，轻声道：“陆大人若在天有灵，见到大人如今位极人臣，仍不忘为他追寻真相，必感欣慰。”

司徒岸没有回头，只是望着河面，良久，才低低地“嗯”了一声。

两人再次陷入沉默，但这一次的沉默，却不再尴尬，反而带着一种彼此倾诉后的平和与理解。

他们一个来自广阔边关，一个长于深庭京城，有着截然不同的童年，却因一桩诡谲的案件，在这南下的孤舟上，有了片刻的交集。

“其实，”凌无双忽然笑了笑，打破沉默，“下官小时候也很调皮，没少挨父亲的军棍。

有一次偷偷骑了父亲的战马，差点从马背上摔下来，幸好被一个路过的小兵救了。

后来才知道，那匹马是西域进贡的烈马，性子暴得很。”

司徒岸闻言，也忍不住低笑出声，转头看她，月光下他的眼眸显得格外清亮：“没想到凌捕头还有如此‘英勇’往事。”

凌无双被他笑得有些不好意思，瞪了他一眼：“大人何必取笑下官。”

“非是取笑，”司徒岸收敛了笑意，目光却依旧柔和地看着她，“只是觉得，这样的凌捕头，更……真实些。”

他这话说得轻，落在凌无双耳中，却让她心头微微一颤。

真实……在他面前，她似乎总是在不经意间，流露出不同于平日办案时的另一面。

月光洒在两人身上，将他们的影子在甲板上拉长，几乎交融在一起。

河风拂过，带来远处芦苇的沙沙声响。

一种静谧而温暖的氛围，在两人之间缓缓流淌。

这一刻，没有丞相与捕头的身份之别，没有错综复杂的案情困扰，只有两个同样夜不能寐的人，在月下甲板上，分享着彼此尘封的童年记忆。

（第章已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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