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岸挑眉,似乎被这个词逗笑了,牵动了伤口,又忍不住吸了口气,“本相这叫做……养尊处优。
倒是凌捕头,一个姑娘家,整日里舞刀弄枪,验尸查案,这手上……怕是连个茧子都没有吧?”
他说着,目光似是不经意地扫过她正在为他上药的那只手。
手指纤细修长,指甲修剪得干净整齐,确实不像是惯于劳作的,但指腹和虎口处,却有着常年使用兵器磨出的薄茧。
凌无双正专心致志地将冰凉的药膏一点点涂抹在伤口上,闻言动作一顿,脸上莫名有些热,没好气地道:“下官靠本事吃饭,有点茧子怎么了?
总比某些人,肩不能挑手不能提,遇事只会躲在后面放冷箭强!”
她指的是他惯用袖箭。
“放冷箭那也是本事。”
司徒岸坦然受之,甚至还微微抬了抬下巴,“若非本相那‘冷箭’,凌捕头此刻怕是还在跟那服毒自尽的死人较劲,哪来的活口可抓?”他指的是西山废窑那次。
“你……”
凌无双一时语塞,想起那次确实多亏了他的袖箭,气势不由得弱了三分,但嘴上不肯认输,“若非下官冒险吸引注意,大人那冷箭也未必有机会出手!”
她说着,开始为他缠绕新的纱布。
因为要绕过手臂和肩背,她不得不凑得很近,几乎能感受到他温热的呼吸拂过她的额,能看清他因为忍痛而微微颤动的睫毛。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一种陌生的、带着些许燥热的感觉悄然蔓延开来,让她缠绕纱布的动作都有些乱了章法。
司徒岸似乎也察觉到了这骤然拉近的距离和微妙的气氛,他不再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她近在咫尺的、因为专注而微微抿起的唇,和那微微泛红的耳尖。
烛光在她脸上投下柔和的阴影,平日里那份飒爽英气,此刻竟化作了某种难以言喻的……动人。
“好了。”
凌无双终于包扎完毕,打了个利落的结,稍稍后退,拉开了距离,暗自松了口气。
这才现自己的心跳不知何时加快了少许。
司徒岸动了动包扎好的左臂,虽然依旧疼痛,但确实舒适了许多。
他看着她微微泛红的脸颊和故作镇定的模样,心底那丝笑意再次浮起,语气却依旧带着惯常的调侃:“包扎得尚可,虽不及宫中女官细致,倒也……勉强能用。”
凌无双闻言,刚刚平复些许的火气又冒了上来,瞪他一眼:“既然只是‘勉强能用’,那下次大人还是另请高明吧!”
说着,作势便要收拾东西离开。
“诶,”司徒岸伸出未受伤的右手,虚虚拦了她一下,唇边噙着一抹浅淡却真实的笑容,“本相又没说不用。
凌捕头亲手包扎,也算是……份内之事。”
他这话说得含糊,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暧昧。
凌无双心跳漏了一拍,脸上更热,不敢再看他那双仿佛能看透人心的眼睛,胡乱将东西收拾好,站起身:“大人伤势未愈,还需静养,下官……下官先去处理案犯后续事宜。”
说完,几乎是落荒而逃。
看着她匆忙离去的背影,司徒岸靠在榻上,低低地笑了起来,牵动伤口,又是一阵龇牙咧嘴,但眼中的笑意却未曾散去。
包扎与斗嘴,在这弥漫着药香的静谧室内,冲淡了生死一线的惊悸,也悄然拉近了某种距离。
(第章已完)
喜欢月光鉴请大家收藏:dududu月光鉴小说网更新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