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子谦事件如同投入湖面的石子,涟漪很快散去,却并未改变湖面下日益涌动的暗流。
凌无双回到六扇门,处理完积压的公务,又将主要精力投入到了对贡院异动的暗中调查上。
陈七加派的人手日夜监视,但自那夜之后,贡院周围再未现可疑踪迹,仿佛之前的潜入者只是幻影。
然而,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就在科举会试仅剩十日的当口,一股诡异的流言如同瘟疫般,悄然在汇聚京城的数千学子中蔓延开来。
起初,只是在一些茶馆酒肆的角落里,有人神秘兮兮地交头接耳,提及有门路能弄到本次会试的“必考题”,据说精准无比,代价自然不菲。
这流言虚无缥缈,多数寒窗苦读的学子只当是笑话,或是某些骗子敛财的拙劣伎俩,并未当真。
但很快,流言开始酵、变形,变得愈具体和有鼻子有眼。
有人说,题目来自礼部某位参与拟题的大人家中;
有人说,是宫里的某位贵人泄露出来的;
更有人信誓旦旦地声称,亲眼见到某位世家公子在高级酒楼宴客,席间曾炫耀其早已得到考题,正闭门请名师撰写范文。
流言愈演愈烈,价格也从最初传闻的千两白银,炒到了数千两甚至更高。
一些家境殷实但学问平平的纨绔子弟开始蠢蠢欲动,四处打听门路;
而更多的寒门学子则陷入了巨大的焦虑和恐慌之中。
十年寒窗,命运系于此一考。
若真有人能提前得知考题,那对他们这些仅凭自身才学拼搏的学子而言,是何等的不公!
一时间,学子聚居的客栈、会馆里,人心惶惶,议论纷纷,读书的气氛都被冲淡了许多,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焦躁、猜疑和不平的情绪。
这一日,凌无双正在六扇门翻阅陈七汇总来的、关于贡院周边监视的记录,司徒瑾却脚步匆匆地寻了过来。
他如今跟在司徒岸身边学习,消息也灵通了许多。
“凌姐姐!”
司徒瑾脸上带着忧色,“你可听说了市面上关于科举试题的流言?”
凌无双放下卷宗,点了点头,神色凝重:“略有耳闻。传得沸沸扬扬,人心浮动。”
“正是!”
司徒瑾道,“兄长今日在衙门,已接到好几封御史的奏报,都是弹劾礼部泄题、请求严查的。
朝堂之上,对此事也颇为关注。
兄长认为,此事绝非空穴来风,很可能是有人故意散播谣言,意图扰乱科举,其心可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