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年快乐,还有。”
宋云画弯唇对他笑道:“谢谢你呀,秦深。”
他无奈地摇头,故意夹着嗓子学她说话的语气,“谢谢你呀,秦深。”
“咱能改掉这个习惯吗,你哪次不是在跟我说谢谢?”
宋云画悻悻地冲他笑了笑,没说话。
一根烟火棒燃尽,秦深又点了一根新的给她。
宋云画双眸中倒映着跳跃的火花,她的目光变得悠远起来,凝聚着哀伤。
“小时候我爸每年过年也会带我出来放烟花,如果他还在就好了。”
宋云画落寞地垂下眼,这样,她就不是一个人了。
凌晨的街头,只剩下他们孤零零的两个人,秦深如同流水线工作一样机械地重复着手里的动作,默默地在旁边给她续烟火棒。
听到她的话之後,他沉吟了一下,表情变了变,但没吱声。
可那副欲言又止的模样,成功勾起了宋云画的好奇心,“你怎麽了?”
“我在想。。。。。。”
说到这里,秦深停顿了下来,看上去颇为认真地在凝神思考,话一出口却是语不惊人死不休。
几秒後,他反问:“你说我爸什麽时候会死?”
宋云画:“。。。。。。”
问她吗?
好了,她现在一点悲伤的氛围都没有了,这人还真是破坏氛围的一把好手。
此刻,远在北江秦家的秦父准备睡觉前,冷不防地打了个喷嚏。
*
初四那天,江祈把江铠和谢依云送到机场,谢依云新养了只狗,才几个月大,谢依云舍不得本来是想带回来的,由于不太好托运,她又只好放在新加坡那边养着。
这新年一过,她听佣人说小狗两天没怎麽吃饭,急得不行,连忙就要赶回去。
临走前,她抱了下江祈,“阿祈啊,不是妈咪催你,你今年二十五了吧,你那个小公司也发展得挺稳定的,是时候给妈咪带个儿媳妇回来了哦。”
江铠把打击式教育贯彻到底,“就他?你指望阿聪生儿子都不一定能指望上他。”
阿聪就是那条不到四个月大的狗。
江祈对他老爸的这种发言早就免疫,无所谓地笑了声,“那您以後记得让您家阿聪给您养老送终。”
江铠指着他跟谢依云说:“你看看他,哪有一点能交女朋友的样子,我要是个女生我都嫌弃他。”
江祈:“哟,那真可惜,您不是。”
谢依云摆摆手,说道:“不至于,我们阿祈至少长得帅啊。”
江铠:“那还不是遗传我的优良基因。”
谢依云双手叉腰,刚嗔怒地擡起眼,还没开口说话,江铠立即心领神会地改口,“那当然主要还是老婆你的基因太优秀了,儿子都像妈嘛。”
谢依云傲娇地睨了眼他谄媚的表情,不再追究。
江祈懒洋洋地提醒,“该登机了,爸妈,要不然一会儿你俩只能走着去新加坡了。”
江铠一听到他的话又回头瞪了眼他,“就你话多。”
江祈勾唇,慢悠悠地回他,“那也是随你。”
走到登机口时,江铠敛神,语气缓和了一点,最後嘱咐道:“这商场不比你以前在学校,你还年轻,在外做生意多注意点,和气生财,凡事多留个心眼,别让人给骗了,就算真出事了也没关系。”
江祈嗯了声,心底感动的情绪还没完全酝酿出来,紧接着就听江铠补充完整:
“记得别说我是你爸。”
江祈:“。。。。。。”
这是一个亲爹能说出来的话吗?
他还以为他会说,出事了也没关系,记得还有爸爸在。
是他想多了。
离开机场後,江祈没回家在,直接驱车去了他二叔家,江之窈明天也要走,所以在今天打算叫上江祈再一起吃个饭。
他到的时候,江之窈正在收拾行李,他在楼下待了会儿,实在无聊,打算上去找她。
江之窈的房间门是敞开着的,他人刚走到门口,脚步就停在了原地,往旁边门框上一斜,懒散地倚在那儿看她,“你一共就回来了五天,要不要这麽夸张?”
从他的脚边开始往里,地上全是鞋,和她摊开的箱子,她各式各位的衣服丶名牌包包跟不要钱似的横七竖八的四处摆着。
江之窈一边收拾手里的衣服,一边回他,“你懂什麽,我们女孩子就要这麽精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