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吧,她就说,肯定不能同意谷满年的馊主意,想追人自己追呗,光想着拉别人帮人算怎麽回事啊?
关月华带着毛线回了家,关月荷突然想起来,她姐又没回答她问的“谷满年怎麽样”这个问题。
那看来就是没什麽印象,不打算升华革命友谊了。
虽然她和谷满年关系不错,她也不可能专门跑去和他说:我姐准备和她对象分了,你想追就抓住机会自己争取。
隔壁赵大妈家的收音机一开,前院的人纷纷进到後院,她也出门去凑热闹。
今年过冬的毛衣有了着落,关月荷就操心起买棉花这事上。
找人问了一圈,谁都没有门路,她只能寄希望于天气转冷後的黑市了。
经过一个星期的讨论,厂办终于把表演的节目确定了下来。
一个节目裁出了俩表演,老家是东北的朱大姐带女同志扭秧歌,老家是天津的王大哥带男同志说快板。
大家都觉得这个节目非常新颖,报上去的当天就通过了。宣传科的科长和工会的主任都夸他们厂办的同志有想法。
关月荷觉得扭秧歌挺乐呵的,红脸蛋一涂,瞧着就喜庆。
但如果她也是上台的一员,甚至因为在女同志里年纪最小丶长得最精神被安排站中间。。。。。。
她现在愁成了苦瓜脸。
“哎呀!小关你怎麽又同手同脚了?!”朱大姐完全没想到第一个没跳起来的居然是小关同志!
看小关同志平时跑得飞快,她想着这手脚多灵活啊,扭秧歌肯定差不了。
小关同志也很愁,她也搞不懂为什麽扭着扭着就乱了脚步。
甚至还被几个路过的厂领导看到,笑呵呵地打趣说:“小关跳得最精神。”
她最敬佩的厂长还点头附和。
小关那麽厚脸皮的一个同志,当场就想钻进地缝里躲起来。
为了不给集体添乱,关月荷下班回去关起门来练习,但练了几天,还是没把自己纠正过来。
“何霜霜今年做不了报幕员,还差一个报幕员,小关,你要不要去试试?”
“不不不。”关月荷拒绝了,她就不是在舞台上发光发热的那块料。
她怀疑朱大姐是怕她拖後腿,但又不好t意思只把她一个人挪出队伍,所以才问她要不要去竞选报幕员。
“朱大姐,不能放弃任何一个落後的同志啊!”
朱大姐没放弃她这个落後分子,但终于放弃了让她当“门面”的想法,把她分配到了最後一排的最边边。
她对当报幕员不感兴趣,谢冬雪却是很积极,准备参加这次报幕员竞选。
报名参选报幕员的工人里,临时工占了大半。
厂里目前没说给临时工转正,也没有名额。但临时工都悬着心,一日没转正,就有可能会丢掉工作。于是,大家盯上了各种能在领导面前表现的机会。
白向红也报名了,每天下班回家都在练习,还带了自己做的鞋底去找关月华讨教。
关月华去年是汽车厂国庆文艺汇演的报幕员之一,表现出色,今年还继续当报幕员。找她做指导准没错。
但是。
“这句,再念一遍。停停停!你听听念得好吗?腰挺直了,肩膀!说了多少次了肩膀不能塌!”
关月荷听着隔壁院子逐渐飙高的声音,下意识地坐正来。下一秒想起她又不去竞争报幕员,又没正形地歪靠在沙发上。
林思甜啧啧啧几声,“你姐太吓人了,还好她不是给我们上培训课的医生。”
五星汽车厂的医务室要扩建,人手不够,刚好有个护士培训班,林思甜就去报了名。
当然,她是被方大妈压着去报名的。
林思甜和关月荷都是拉磨的小毛驴,干一天就想歇一天。觉得当下的工作就不错,干一辈子都成。
但方大妈觉得,在医务室当收费员,这工作换谁都能做。不如正儿八经地去学点本事,现在能学当护士,以後说不准就能学当医生。
于是,林思甜最近都在参加卫生局组织的护士培训班。
就是因为参加培训班太忙,白天参加培训,晚上还得复习白天学习的内容和完成老师布置的功课,林思甜已经好多天都没过来找关月荷聊天了。
“你今天怎麽有空?”
林思甜无奈,“我妈在家生气,我爸说好话哄呢。”
她这麽大个人在家,碍着她爸说好话了,就被赶出了门。
“我妈打电话到我哥部队,才知道人又出任务去了,我哥领导接的电话,说我哥不配合组织介绍的相亲,我妈生我哥气了。等着吧,我哥年底休假回来,肯定要被打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