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过年的,房子就这麽被烧了,被殃及的人家还不知道得多糟心呢。
当天,张超男她姐张彩红带着爱人孩子回来了。
被烧的平房里就有张彩红家,一时半会儿修不好房子,就只能先回娘家来住着先了。
二大妈家占了一整个西厢房,原来就二大妈张大爷和张超男三口人,住得自然宽敞,现在张彩红带着爱人和俩孩子回来,原先的两间半住起来就变拥挤了。
“你是月荷吧?我是你彩红姐,你小时候上学,我还带过你去学校呢。”
关月荷没想起来这回事,她记忆里,小时候要麽是坐她爹的车去学校,要麽是和林思甜他们走路去。因为年纪差得多,她和张彩红完全不熟。
关月荷没接话,站在门口正中间,伸手挡住了张彩红,没让她挤进屋。
“彩红姐,有什麽事就在这儿说吧,我正准备出门呢。”
“啊,是这样。”张彩红说起了自家房子被烧,眼睛一下子红了起来,接着说到家里屋子窄,不够住。
说完,看了眼关月荷,见她表情没半点变化,这才咬咬牙说出来意。
“我就直说了吧,我想和你借房子住一段时间。等房子修好了,我就搬回去了。你什麽时候去学校啊?听说你一学期也就回来一两次,在家也住不了几天,别家也没空的房子可以借。。。。。。”
关月荷往前走了一步,转身边锁门边道:“我也和你直说了,我的房子啊,谁来借都不成。”
“我们给租金的。。。。。。哎,月荷。。。。。。妈,你拉我干啥?!”张彩红眼睁睁地看着关月荷推自行车出门去,想追上去,还被自己亲妈给拉住了。
二大妈没好气地拍了她两下,“都说了家里有地方住,你找月荷借什麽房子?让大庆赶紧找人帮忙修房子。”
“她一个人住那麽大个房子,空着也是空着,我们又不是不给租金,借住一段时间怎麽了?”张彩红更没好气,“家里有地方,还不是让我们在客厅打地铺?就超男是你们亲生的闺女,我是泼出去的水啊?”
“好好说着话,你甭给我扯别的冲我撒气。你和大庆要是同意把儿子改姓张,家里的屋子也分你一间。”
“不姓张就不是你们外孙外孙女了?妈您也不姓张啊,您管老张家以後断不断香火呢?您和我爹就是偏心,想把房子都留给超男。我和大庆平时没少孝顺您俩吧?”
“我说不过你,这话你找你爹说去。总之,你也别打月荷房子的主意,她能把房子借你,除非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行,我不借房子了,你让超男把房间腾出来,我和大庆住她屋里,让她晚上在客厅打地铺去。”
张超男从外头回来正好听到这话,瞬间就不乐意了,手里的工具往地上一扔,“亏我还去找人借工具,你们的房子还修不修?”
“你怕我在家里住久了和你抢房子是吧?”
白大妈和赵大妈前後脚上门来劝架,让她们姐妹俩好好商量,大过年的吵吵嚷嚷的多坏气氛。
但张彩红早就因家里房子的事憋着火,这会儿好不容易找到借口宣泄不满,完全听不进其他人的话。
关月荷急着出门,不知道二号院里正吵得热闹。
蹬了一段路,回头问後座的林思甜,“你胖了多少斤?”
林思甜把脸埋毛领子里,瓮声瓮气地回:“新的军大衣比较厚。”
关月荷哼哼两声,林思甜她哥换到了件军大衣,本来是送给方大妈的,但林大爷找人换了棉花给方大妈做了新棉袄,这件军大衣就落到了林思甜身上。
下至五六岁小孩,上至五六十岁大爷大妈,谁不想要一件正宗的军大衣?!
穿上在街上走一段,都能吸引不少目光。
关月荷看到林思甜的军大衣的第一眼,圆溜溜的眼睛里写着“羡慕”两个字。
“回去了借你穿一天。”林思甜大方道。
关月荷得寸进尺道:“你现在就扒下来给我穿。”
“不给!”林思甜才拒绝,下一秒,自行车就歪歪扭扭地晃了起来,“啊啊啊!要撞树上了!”
後头吭哧吭哧蹬轮子的许成才怕撞上她们,也得跟着七拐八拐地骑。
丁学文见怪不怪,只要没骑进沟里,都不叫事儿。
一路嘻嘻哈哈的,可算是顺利拐到了市图书馆。
市图书馆是他们小时候特别喜欢来的地方,以前的管理员阿姨会耐心地给他们推荐有趣的书籍。
市图书馆有过一段时间是闭馆状态,後来再对外开放,里头的书少了许多。熟悉的管理员阿姨也调去了其他单位。
他们今天是来帮丁学文找农业机械和农业种植丶家畜养殖相关书籍的。
也就他们会挑大年初一这个时间来。图书馆里倒是有值班的工作人员,但人家今天不开馆啊。
林思甜带着他们去找看门的大爷,往里递了两根烟,大爷就把脑袋偏向另一边继续看报纸,他们就鬼鬼祟祟地溜了进去。
“文阿姨!”林思甜顺利找到今天的值班人员,过去说了一会儿话,才朝後面的人一挥手,“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