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月荷挠挠头,“郊区一个生産队的,说是来城里走亲戚,见公厕没人守着,就想等晚上偷些,呃,肥料走。”
这事闹的。。。。。。嗐!
“忆苦呢?”江桂英忙拉着关月荷问。
“他给宋公安帮忙,把人送去派出所了。”
得知了前因後果,邻居们开始同情起被抓的贼了,就道:“这也太倒霉了!不就偷点肥料吗?反正都是要处理的,他们拿就拿了呗。不至于给送到派出所去吧?”
每天大家都有专门的运粪车来把东西拉走统一处理。
要换成以前,这是要承包出去给农场丶生産队当肥料用的,後来卫生知识普及,认为这样容易传播疾病,就给取消了。但乡下还是拿来当肥料用。
常正义得知来偷肥料的俩人都是男的,终于松了一口气。
看吧,他怀疑的方向虽然是错误的,但确实是有人在男厕所外面盯着!这下不能说他整天疑神疑鬼了吧?!
除夕夜看了一场热闹,大家的话题全转向了“那两个人到底该不该被抓起来处罚”的讨论中。
关月荷没等到林忆苦回来,回家睡觉去了。
隔天早上,邻居们还在讨论,连其他胡同丶附近其他单位家属区的人都过来打听昨晚的事。
“你们胡同又抓到贼了?不会又是那个关月荷抓的吧?”
“嗐!不是!那算啥贼啊!”
银杏胡同的人解释了具体的情况,但传到外面,才一天功夫,就传成了:银杏胡同公厕底下埋了好东西!
“你们围在女厕所後面干什麽?”金洪昌扶着伍二妮出来上厕所,见好几个陌生人在厕所後面打转,凶巴巴地赶人走。
同样要去厕所的二大妈帮着金洪昌把人骂走,说见他们再去转悠,就去派出所举报他们想偷窥女同志上厕所!
“正常人谁会在厕所下面埋东西啊?!”
住一号院东厢房的牛大妈却道:“那不一定,咱们这公厕附近,以前住的大贪官。喏,就前面那一片地,原来是个大院子,後来起火被烧,就被推平了,後来才建了平房,连长湖街道这边的门面,都是大院子的地儿。”
“不能吧?从我搬进银杏胡同,这厕所就有了。以前厕所小点,後来给重建了一次,没改过啊。”
二大妈不太信,她家是建国那年就搬来了,以前也是京市本地人,咋没听过?
牛大妈翻了个白眼,“我家在银杏胡同住好几辈了,你清楚还是我清楚?”
银杏胡同的房子几乎全是公家的,産权属于五星汽车厂。但有小部分的房子,産权是归个人的。
其中,牛大妈家的房子,産权就是归她的。
牛大妈说,要不是她爹以前抽大烟,把家産抽没了,她的房子就不只是一号院东厢房的两间半房子,而是一整个一号院了!
经过牛大妈这麽一说,公厕底下埋了好东西的谣言传得愈发厉害。
“那肯定是了!不然为啥就来这个公厕偷肥料?现在天冷又没到沤肥的时候,但他们偏偏这时候来偷?不合理!肯定是知道底下有好东西!”
关月荷是真想不到,事情的走向居然会是这样!
年初一的下午三点多,关月荷终于见到了林忆苦,看他眼睛底下青了一片,一问,才知道他昨晚在派出所帮忙没回家休息,上午也只睡了四个小时。
“那俩人怎麽说?厕所底下真埋有好东西?”
林忆苦摇摇头,“不知道。市局把人带走了,宋公安现在也不知道情况。”
关月荷眼睛一亮,那就说明有可能是真的!
“他们挺不走运的,出来挖厕所遇上咱俩了。”
不然,换成常正义那样的,只会以为是遇到脏东西了远远躲开,或者以为是偷窥贼要出声警告。说不定,挖得久了,还真给挖出来了!
林忆苦觉得,不好说到底谁倒霉。
他们昨晚难得有点机会独处,浪漫不到三分钟,就变成了要去厕所逮人。
关月荷还在说这个事,感慨道:“咱们银杏胡同又要出名了!今晚说不定还有人来挖厕所,咱们还抓贼吗?”
她一脸跃跃欲试,林忆苦气得把她的围巾往上扯,脸和脑袋都被遮了起来,他眼不见不气。
关月荷暗骂他手欠,也趁他不注意上手扯他围巾,用力一扯,就把人给拉进了一步,没计算好距离和力道,脑门撞了下脑门。
“嘶!”
林忆苦堵在心口的气全消了,好笑地摸摸她脑门,“这不怪我啊,你动的手。”
眼看她已经气得脸都鼓起来了,林忆苦立刻先发制人问:“是谁说今晚要和我去看电影的?”
哦,是被厂长送了两张电影票的小关科长。
“今晚抓贼重要还是看电影重要?”林忆苦再次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