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话不太记得了,但意思大概就是这样。
谷满年这时忽然短促地笑了声,“你不知道,咱妹以前在厂里的外号有多少,每次广播一说食堂今天有肉菜,好家夥,中午到点了,冲食堂的第一个就是她!”
“咱们家谷雨看着能吃能睡,肉胳膊肉腿的,以後长大了,学不到她小姨的大力气,学到她小姨跑步的速度,也行。。。。。。哎哎哎,媳妇儿,我错了错了。”
谷满年摸摸被掐疼的耳朵,其实他也不知道他那句话说得不对。
是不能笑她妹?t还是不能说让闺女学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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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月荷一回到家,就招呼在院里闲聊的邻居们帮忙搬家具。
她平时没少出力帮邻居,到她需要帮忙了,她可不会跟他们客气。
人多,干活就是快。
大家只跑两趟,东西就都给搬回来了,顺便还按着关月荷的布置挪家具。
二大妈拍拍手,叉着腰站客厅中间,“你这一屋子东西,置办起来也得不少钱啊。”
关月荷满足地也学着二大妈叉腰,点点头。
可不是?!
她这屋里的东西,前前後後置办了七年,小到一双筷子,大到新买没多久的软皮沙发,花费的不只是她这几年的工资,还有七年的时间!
早买也有早买的好,起码她都用好几年了。钱存银行里,可不会生钱。
钱花了,还能继续存嘛。
前面两年,工龄涨了,但她的工资并没有再往上涨一级。
这和之前的副书记丶厂里的效益没增加有点关系。
过了今年,她估计是要再往上涨一级工资,离每月四十块的工资不远了。
加上林忆苦的工资,她现在月月都能存一笔钱。这日子啊,是真越过越有滋味了!
她这边刚收拾完新家,就听到宋西北冲了回来,“月荷姐!我的政治考核通过了,下个月体检合格就是预定新兵了!”
聚在她家的邻居们一股脑地涌了出去,“西北,你这是报名通过了?”
“不是,政治考核通过了,後面还要体检合格。合格了就到预定新兵阶段,再去进行一段时间训练,考评通过才能批准入伍。”
现在,知青办和街道办的工作人员都没再来动员他下乡了。
邻居们家里没当兵的,不了解报名参军的具体流程,但听宋西北说通过了,一个个纷纷道喜。
至于後面还要考评什麽的,他们觉得,就宋西北那体格和力气,应该没问题。
也不知道是谁,忽然感慨道:“你们说,这从小上梁揭瓦长得就是皮实,身体素质是不是更好些?”
一个宋西北,一个林忆苦,嘿,全都报名参军去了。
关月荷开玩笑道:“要不您回去让您孙子孙女跟宋西北学学上梁揭瓦?岁数小,现在学还来得及。”
“。。。。。。哎哟,还是算了,我想想就头疼。”怕是会被皮猴给早早气死!
被当作榜样的宋西北重重地哼了声,光知道说他,咋不提忆苦哥?那才是银杏胡同第一皮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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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可能出差一个月的人,出差一个半月了,一直到八月份才风尘仆仆地回来。
关月荷见到林忆苦的第一反应,不是直接扑上去抱人,而是把人拦在了卧室门外。
林忆苦趁着这空档,把家里给扫视了一遍。
他出门一个半月,家里完全改了一个模样。
“我给你拿澡票,你先去澡堂搓干净了再回来。”关月荷找了澡票,还去衣柜翻出了最近找许成才给他做的新衣服,全都放他的脸盆里。
把盆递过去时,关月荷擡头看了眼快要晒成黑炭的人,呼吸一滞。在自己快憋不住笑之前,赶忙挪开视线,“把你脸也搓干净点。”
上次和黑炭住一间屋,那还是读大学的时候。哦,那是一群黑炭们。
林忆苦把脸怼到挂着的红色镜子面前,左右看了看,是晒得有点黑了。
他这段时间在外面出任务,天天和同样晒成黑炭的战友们面对面,习惯了,根本没意识到自己晒得多黑。
但他出去搓个澡的功夫,起码有十个邻居在惊呼:“天呐!忆苦你怎麽晒成这样子了?”
他从澡堂出来,遇上买菜回来的他妈,喊了好几声,他妈愣是没发现後边的人是她儿子。
“哎哟!你。。。。。。”方大妈实在不知道该怎麽形容林忆苦此时的样子。
“妈,您想笑就笑呗。”林忆苦想抓头发,发现他现在还是个寸头,根本抓不着。
“我刚刚到家,月荷都偷偷笑了。”
找衣服找老半天,实际是脑袋埋柜子里偷笑,还当他没发现呢。
“不是,我这看着不习惯。”方大妈捂着嘴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