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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6章 暗流碎片（第1页）

林燮的脚步勐地顿住，目光如鹰隼般锁定在那几块暗蓝色的晶体碎片上。那熟悉的死寂波动，与他怀中那几块被太阳精魄净化过的碎片同源，却更加原始、更加冰冷，带着未经驯服的毁灭欲望。

这绝非寻常之物！它们怎么会出现在一个港口的地摊上？是有人无意中捡到，还是……有组织地在收集或散布？

摊主是个裹在破烂灰袍里、只露出一双浑浊眼睛的干瘦老者，他似乎察觉到林燮的注视，抬起眼皮，沙哑地开口：“客人，好眼光。这些‘寂灭星核’碎片，可是从‘海眼’边缘的遗迹里淘出来的好东西，蕴含强大的力量，无论是用来锻造神兵，还是辅助修炼某些特殊功法，都是无价之宝……只要三百‘源晶’，或者等值的宝物。”

他的声音带着一种蛊惑人心的意味，周围几个路过的冒险者闻言，都投来贪婪或忌惮的目光，但无人敢上前问价，显然对这所谓的“寂灭星核”有所了解，或者说畏惧。

林燮不动声色，走近摊位，假装随意地拿起一块碎片。指尖传来的冰冷与死寂，让他体内的归墟寂灭之力微微躁动，而怀中的太阳精魄则传递出一丝极其微弱的排斥。

“海眼边缘的遗迹？”林燮语气平澹，仿佛只是在闲聊，“据我所知，靠近海眼可是九死一生，阁下能弄到这些东西，本事不小。”

灰袍老者嘿嘿低笑，浑浊的眼睛打量着林燮：“客人是生面孔啊。千流岛有千流岛的规矩，有些东西，知道得太多反而不美。你就说，买，还是不买？”

林燮放下碎片，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转而问道：“听说最近‘潮汐之路’不太平，掠星海盗活动频繁，阁下消息灵通，可知他们是否也对这类‘好东西’感兴趣？”

老者眼中精光一闪，随即隐去，压低了声音：“掠星那帮杂碎？哼，他们何止是感兴趣！他们就是在到处搜罗这玩意！据说他们的领‘星骸’，能用某种邪法催动这些碎片的力量，制造混乱，甚至……短暂地干扰潮汐之路！不然你以为他们凭什么能那么嚣张地劫掠各方？”

林燮心中凛然。掠星海盗在主动收集归墟碎片？那个领“星骸”还能利用碎片的力量？这绝非好消息！这意味着归墟的力量正在被有意识地扩散和利用，其危害性远自然滋生邪物的范畴。

他必须尽快弄清楚碎片的来源和掠星海盗的目的。

“三百源晶太贵了。”林燮摇了摇头，放下碎片，作势欲走，“我还是先去‘珍珠泪’喝杯酒，打听打听行情再说。”

听到“珍珠泪”三个字，灰袍老者的眼神微不可察地变了一下，随即又恢复了那副市侩的模样：“既然客人嫌贵，那就算了。不过提醒你一句，‘珍珠泪’最近也不太平，小心惹祸上身。”

林燮深深看了他一眼，不再多言，转身朝着记忆中的小巷走去。这个摊主，绝不简单。

按照玉简指引，他很快找到了那家名为“珍珠泪”的酒馆。酒馆门面不大，招牌是一枚滴落状的水晶珍珠，在昏暗的光线下散着柔和的光芒。推门进去，一股混合了酒香、海腥和澹澹草药味的气息扑面而来。

酒馆内部比外面看起来宽敞，光线昏暗，客人不多，三三两两地坐在角落，低声交谈。吧台后面，站着一位气质温婉、耳朵略尖、皮肤带着水色光泽的女性，她正在安静地擦拭着酒杯——这是一位混血海族，想必就是鲛人据点的主事人。

林燮走到吧台前，不动声色地出示了汐澜给予的玉简。

那女侍者看到玉简，眼神微微一亮，随即恢复平静，低声道：“客人请随我来。”她引领林燮穿过吧台后方一道隐蔽的帘幕，进入了一间安静的内室。

内室布置简洁，墙上挂着一幅精细的海图，上面标注着千流岛周边和几条潮汐之路的详细信息，比林燮手中的星图副册更加详尽。

“我是艾莉娅，月光湾汐澜族长的联络人。”女侍者自我介绍道，语气带着一丝恭敬，“林燮阁下，汐澜族长已经通过秘法传来了消息，感谢您为月光湾所做的一切。请问有什么可以帮您？”

林燮没有寒暄，直接切入主题：“我在港口集市，看到了未被净化的‘寂灭星核’碎片在公开售卖。摊主说，掠星海盗正在大量收集这种东西。你们可知这些碎片的来源？以及掠星海盗收集它们的目的？”

艾莉娅闻言，脸色顿时变得凝重起来：“阁下也现了吗？这件事，我们也刚刚察觉到不久，正在调查。”她走到墙边海图前，指向千流岛西北方向的一片标记着危险符号的海域。

“根据我们掌握的情报，碎片的源头，很可能位于‘沉骸湾’。”

“沉骸湾？”

“那是一片被诅咒的海域，传说在古代是一场神战的战场，沉没了无数强大的存在。那里空间结构极其不稳定，遍布时空裂痕和古代禁制，危险无比。但同时也埋藏着许多失落的宝物和……危险的遗物。”艾莉娅解释道，“最近有流言传出，说沉骸湾深处，因为海眼活动的影响，出现了一条通往某个‘古神陨落之地’的裂隙，那些‘寂灭星核’碎片就是从那里流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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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顿了顿，语气更加沉重：“至于掠星海盗的目的……我们怀疑，他们不仅仅是为了制造混乱。有未经证实的消息指出，‘星骸’似乎在进行某种可怕的仪式，试图利用大量碎片的力量，结合潮汐之路的时空特性，强行在千流岛附近……‘锚定’并‘扩大’一条通往某个极端危险之地的稳定通道！如果让他成功，后果不堪设想！”

林燮的心沉了下去。锚定并扩大通道？通往极端危险之地？这听起来，与“圣主”试图打开“终末之门”的疯狂计划何其相似！难道这掠星海盗的领“星骸”，也与归墟势力有关？或者，他本身就是另一个被归墟力量蛊惑的棋子？

“必须阻止他们！”林燮斩钉截铁地说道，“那条潮汐之路，何时会进入活跃期？”

艾莉娅指向海图上一条蜿蜒的光带：“根据星象和洋流测算，距离下一次较大的潮汐活跃期，还有不到七天。届时，不仅是通往其他世界的通道会变得相对容易通过，空间结构也会更加脆弱，正是‘星骸’可能实施他计划的最佳时机！”

她看向林燮，眼神带着期盼与担忧：“林燮阁下，我们鲛人一族在千流岛的力量有限，难以正面抗衡掠星海盗。如果您决定插手，我们愿意提供所有力所能及的支持，包括更详细的情报、物资，以及……一条能够悄悄靠近他们可能举行仪式地点的秘密水路。”

林燮看着海图上那标注着危险与机遇的潮汐之路，以及旁边代表掠星海盗和沉骸湾的狰狞标记，眼神锐利如刀。

七天。

他只有七天时间准备，去面对一个未知的强敌，阻止一场可能波及多个世界的灾难。

“把你知道的，关于沉骸湾、掠星海盗据点、以及‘星骸’的一切情报，都告诉我。”

第章骸湾秘径

接下来的两天，林燮留在“珍珠泪”酒馆，通过艾莉娅提供的情报，以及自己暗中在千流岛各处的探查，对目标有了更清晰的了解。

沉骸湾，位于千流岛西北方向约一日航程，是一片被浓雾和扭曲力场笼罩的死亡海域。那里礁石嶙峋，暗流密布，水下沉睡着无数古代战舰和巨兽的骸骨，因此得名。寻常船只根本不敢靠近，唯有那些亡命之徒，或者像掠星海盗这样掌握特殊手段的势力，才敢冒险进入，搜寻古代遗宝和……近期出现的“寂灭星核”碎片。

掠星海盗的主要据点，并不在千流主岛，而是在沉骸湾外围一座名为“裂爪岩”的险峻岛屿上。那里易守难攻，布满了海盗的哨卡和防御工事。领“星骸”，真实姓名和种族未知，极其神秘。传闻他拥有操控阴影和混乱空间的能力，性情残暴，实力深不可测，很可能已经越了寻常修士的范畴。他麾下有四大干部，分别擅长追踪、强攻、巫毒和机械改造，也都是难缠的角色。

而“星骸”计划举行仪式的地点，根据鲛人一族对洋流和能量波动的监测，推测很可能在沉骸湾深处，一处被称为“归寂漩涡”的古战场中心。那里是沉骸湾空间最不稳定的区域，也是古代怨念和死气最浓郁的地方。

时间紧迫，林燮决定不再等待。他必须抢先进入沉骸湾，尽可能查明情况，并寻找破坏仪式的机会。

艾莉娅按照承诺，提供了一条相对安全的秘密水路信息——那是一条隐藏在沉骸湾边缘复杂礁石群下的暗流通道，需要特定的时间和方式才能安全通过，是鲛人一族自古探索出的隐秘路径。同时，她还给了林燮一些能够暂时屏蔽死气侵蚀、稳定心神的“月华药剂”，以及一枚用于紧急联络的鲛鳞符。

第三天夜晚，月隐星稀，正是秘密水路开启的时机。林燮告别艾莉娅，驾驭“飞鱼”舟，悄然离开了千流岛港口，朝着西北方向的沉骸湾驶去。

越是靠近沉骸湾，海面上的雾气就越浓郁，空气中开始弥漫着一股铁锈和腐败混合的怪味。海水的颜色也变得深浊，隐隐泛着诡异的磷光。偶尔能看到一些扭曲的、仿佛不属于这个时代的船影在雾中一闪而逝，那是古代沉船受到死气侵蚀后产生的幽灵现象。

按照艾莉娅的指引，林燮在指定坐标找到了一处毫不起眼的礁石缝隙。他收起风帆，仅凭船桨，操控着“飞鱼”舟，小心翼翼地驶入缝隙。缝隙内部初极狭，才通人，复行数十丈，豁然开朗，竟是一条隐藏在礁石山腹中的、缓缓流动的地下暗河！

暗河两侧的岩壁上，镶嵌着一些着幽蓝光芒的苔藓，提供了微弱的光亮。河水冰冷刺骨，带着浓郁的阴气，但好在没有那些无处不在的扭曲幽灵。这里仿佛是沉骸湾狂暴表象下，一条被遗忘的宁静血管。

林燮沿着暗河悄无声息地前行，感知全力扩散，警惕着可能存在的危险。这条水路并非绝对安全，艾莉娅提到过，偶尔也会有受死气影响而变异的水生生物潜伏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