部队为了方便他们出行,在院子里留了辆越野车。
路上宋澄溪问去干什么,江主任抬手示意她帮忙开下保温杯:“中午睡觉起来左手臂麻了,听说他们那儿有中医,扎一针看看。”
宋澄溪把保温杯递给江主任,心说会不会是神经上的问题,但没开口。江主任自己就是神外的,心里一定有数,用不着她多这句嘴。
统共三公里路,开到营区岗哨前五百米,换了宋澄溪到驾驶座。
她凭着不久前看江主任操作的印象,挂挡起步。
宋澄溪当初考的是手动档驾照,这车是自动档,只有油门刹车,开起来更简单丝滑。
想象中的困难好像也没那么难。
稳稳当当开到岗哨前,两人给全副武装的守门士兵看证件,登记,车座和后备箱检查过后,他们才被放进部队大门。
士兵还给指了卫生所方向。
终于到顶上挂着红十字的平房前,宋澄溪松了口气。
开车上路虽然没想象中难,但第一次,难免紧张。
停好车,她陪江主任一起进去。
诊室门半掩,里面传来一道陌生嗓音:“没事儿?刀口再深点儿就伤到内脏了。”
另一道是熟悉的,无奈的笑腔:“哪有您说得这么严重。”
“你这人,死活就吓不到你是吧?”
“行,我错了。”
“外面稍等一下,帮忙把门带上,谢谢。”大夫听到动静唤了一声。
霍庭洲回头时,透过窄缝和她对上视线。
还没来得及消化彼此眼中的意外,门被江主任关严。
男人赤裸上身的画面还在脑海里打转,挺阔的背脊和双肩,缠着绷带的劲腰,莫名让人后背起燥意。
这不是宋澄溪第一次见这种画面,从实习期在心电图室帮忙,不知道看了多少胸肌,男的女的早已经麻木。甚至还见识过国家级运动员身材,那肌肉形状,生动完美得像动漫里画的一样。
她无声轻吐出一口浊气,平静下来。
直到医生隔门发话:“行了,外面的进来吧。”
门从里面被拉开,霍庭洲让在侧面,江主任笑着和他点头打招呼,便进去了。
霍庭洲关上门,望向墙边呆立的女人时,几不可见地勾了下唇角。
她明显不知道自己的目光该往哪儿放,却又不甘心低头看脚底。
霍庭洲好整以暇地欣赏着她难得的局促,抬抬手里的墨绿色t恤:“帮个忙?”
营区还是有那么一两个女干部的,这副模样,自己老婆看见没事儿,出了这栋楼,就不太好了。
宋澄溪知道他抬手一定会伤口疼,定了定神,接过t恤:“你太高了,低下来点。”
男人听话朝她俯身,呼吸悬停在她额头上方不足十公分距离的位置。热气若有似无地拂过刘海和头顶,她能感觉到发丝晃动,和带着白玉兰香的温度,干干净净,清清爽爽。
除了那一丝从腰间飘来的碘伏和药水味,以及隐约夹杂的淡淡血腥味。
她一边说话转移注意力,一边把t恤套过他头顶:“怎么弄的?”
“工作。”
宋澄溪懂了,不能讲。
视线掠过他胸前深深浅浅的或许都不能讲的疤痕,把t恤拉下来盖住。
“我得走了。”他拿出手机看时间,“你在这儿等你们主任?”
宋澄溪:“嗯。”
他望一眼门外再望向她,似乎又不急着走,继续问:“晚上一起吃饭吗?”
宋澄溪:“你晚上几点吃?”
霍庭洲:“六点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