渗血的纱布映入眼帘,宋澄溪才明白过来,无声吸了口气,关住门。
陌生的诊室,她进入状态后轻车熟路,迅速给手消完毒,准备好碘伏药水和纱布剪刀。
原先包扎的被一层层剪开,两寸长的伤口暴露在眼前,虽然看不到底,凭经验也能知道大概多深。
如果是她的患者伤成这样,她一定会建议卧床静养,而不是又劳心工作又四处溜达。
但他显然做不到。
镊子夹着棉花沾了碘伏,宋澄溪压下一阵不忍,抬头看他:“别绷着,放松。”
男人勾唇笑,手搭在腿上:“我很放松。”
宋澄溪垂眼瞥他的腹肌,没有一丝赘肉和皮肤褶皱,块块界限分明而立体,看上去很好摸。
如此饱满的形状,她不信他没绷着。
霍庭洲仿佛猜到她在想什么,轻笑一声:“它自己就这样。”
“是吗?”宋澄溪将信将疑地应了一声,不再管,棉花抵到他伤口上,轻飘飘道:“不放松会疼。”
“不疼。”
宋澄溪一边给伤口消毒,一边不着痕迹地观察他脸色,可惜他表情始终淡然,什么都看不出来。
她还是低头欣赏腹肌。
上完药,纱布一圈圈绕过劲腰,重新裹住了伤口,t恤边缘掩盖最后的春色。
宋澄溪意犹未尽的眼神没来得及藏住,被那人抓个正着:“你在看什么?”
他明知故问,她故意装傻:“看我包扎得有没有问题。”
“没问题。”男人笑了笑,不揭穿她,“很专业。”
“不专业哪有饭吃。”宋澄溪开始收拾医疗垃圾,若有似无地感叹。
霍庭洲伸手去帮她:“学医很辛苦吧。”
宋澄溪摇摇头:“学什么不辛苦。”
看向他手里的纱布,赶紧说:“扔那个黄色箱子里。”
霍庭洲:“我知道。”
宋澄溪觉察到什么,撩眼问:“常客?”
不懂行的患者,通常会把医疗垃圾乱扔。
男人扯了下唇:“还行。”
他的伤口是刀伤,对方明显是想置他于死地,许大夫说的没错,再深一点就到内脏了,未必还有命见她。
宋澄溪神思恍惚了一瞬,低声喃喃:“你们也辛苦。”
“一样是为了人民。”他望着她,唇角衔着浅淡笑意,“我们俩,还挺像的。”
宋澄溪莫名耳垂发热,没搭话,转过身去水池边洗手。
衣袖长,料子也丝滑,刚洗了会儿就垂下去,差点被水龙头淋湿。
她赶紧缩回来,手上已经沾满水,不方便再撸袖子,打算草草结束算了。
虽然医学生的洁癖一般不允许这样。
忽然背后一暖,掺着药味的白玉兰香随着被蒸热的空气沁入鼻尖。
男人肤色略深的手圈过她手腕,发烫,仿佛火舌将她的袖口烧卷。
另一边也一样。
她天生骨架偏细,骨节太小,胳膊肘固定不住布料,他手一松,便又滑下来。
男人笑里夹着无奈:“就这样吧,快洗。”
双手握着她小臂,胸膛近在咫尺地贴在她背后,将空气烧灼一大片,也燎红了两只耳垂。
宋澄溪洗手时,霍庭洲便一直盯着她耳垂,平日白珍珠似的两片染成粉珍珠,看起来更有食欲。
洗完手,她故作镇定地从他身前钻出来,从桌上拿起开会用的文件夹:“我吃饭去了,你呢?”
“我也去。”霍庭洲率先过去开门,站在侧面等她先走。
错身而过时,宋澄溪不动声色地调整呼吸。
去食堂要走几分钟,沉默显得太尴尬,她主动开口找话题:“昨天给你的照片,换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