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分钟。
再次咽了咽口水,纪苒柚扑闪扑朔着一双大眼睛,撑着他的肩膀想再次起来:“不好意思,我——”
“别动。”
两个字落下的同时,顾沉直接伸手把她重新按进怀里。
力道不容置疑。
带着一丝明显的急躁和粗鲁。
纪苒柚蹙起了眉,刚想说什麽,一股灼热感透过不薄不厚的衣料适时传到她的小腹,有轮廓,清晰又陌生……
只错愕一瞬,纪苒柚默默噤音。
中学物理教材有讲说固体传声比空气快。
晚风徐徐拂过操场的式微感的确不及秦黛滑板压在橡胶跑道的声音,後来好像徐巍也来了,两人说说笑笑断断续续,和着这边地上两人剧烈的心跳,构成一幅意识流夜景。
没有去思考大小长短的问题,纪苒柚嗅着鼻尖萦绕的气息,从他清冷的薄荷味到清冷的薄荷味夹杂上一丝汗味,再到汗味凉去只剩薄荷味。
从他呼吸得紧张到急促再逐渐缓和……
纪苒柚眨了眨眼睛:“我可以起来了吗?”
“等等。”顾沉放在她背上的手没动,声线好似裹着砂石中砥砺出的哑感。
“嗯。”小声应下,纪苒柚悄悄红了耳朵。
大概过了五分钟。
纪苒柚侧脸去望他:“现在呢?我可以起来了吗?”
“别动!”骤然而至的软甜鼻息喷洒在耳旁,顾沉浑身再次一僵,“等等。”
“嗯。”
大概又过了五分钟。
“我可以起来了吗?”
“再等等。”
“滴答”“滴答”……这一次,有十分钟?
忍不住扭了扭身子,纪苒柚轻声又含着点笑意:“现在可以了吗?很久了,我腿……好像有点麻。”
“嗯。”
这一次,顾沉点了头,扶着她双手护她从自己身上爬起来。
站定後拍拍手跳跳脚,纪苒柚低垂的视线不小心略过某个位置,她赧然:“顾沉,你还好——”
“嘘。”
纪姑娘最後那个“吗”字尚未说出,顾沉修长的食指便抵上她的唇阻止,扬了扬手中捡起的帽子:“借给我?”
“可以。”
下意识点头,纪苒柚还没问他“要她的帽子做什麽”,只见某人顺手戳了一下自己左颊酒窝,接着,毫无障碍地把那顶棒球帽扣在他自己头上。
不顾摔在下面的痛感,他从小门离开操场的脚步匆匆,姿态略像落荒而逃?!
顾沉,落荒,而逃?!
顾沉也会落荒而逃?!
一手拇指压在方才他摁的酒窝处,另一手摸着自己热度已经散去的小腹,纪苒柚目光锁定在那扇已经无人的操场小门,无声笑了。
二复V:晚出邂逅一只小野猫,滋味不错。
不到一分钟,评论和赞都刷得很快,纪苒柚扫过几个眼熟的昵称,嘴角上扬的弧度放不下来。
另一端。
自己不过是想着健身房太远,正好晚上她回学校,要不要找个理由约出来见一面而已。
好了,现在面见到了,甚至还大进度地吻了她,可是自己为什麽会一下起了反应?!
临刷门禁前,顾沉擡眸望了眼灰黑的天空,一轮下弦月透过浮云折射出微暗的光。
嗯,有晚风,有月色,穿得正常,也喷了古龙水。
如果她不觉得自己很流氓很色狼,顾沉伸出舌尖舔了圈唇:“草莓味?还不错。”
从前,顾沉以为自己除了对钱和数字,什麽都不敏感。
也是等到遇上了,他才知道,自己嗅觉可以敏锐至此!
明明洗了一个漫长的澡,做了复盘躺床上,他似乎还可以闻到周身充斥的清甜。她的气息像一团柔软棉花上的絮,渗透到被子,覆在自己的四肢五骸丶心尖和梦里。
是的。
那天晚上,顾沉做了一个梦,半醒半睡的梦。
梦的顔色很旖旎,梦里的纪苒柚光着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