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申城稳定的日子里,文智那边也在水深火热的焦灼着。平时不怎么联系的文博,他跟我说的。
文智独立负责的项目越来越多,他在西安和益州两头跑,终不是办法。于是,考虑再三之后,将益州的项目交给了职业经理人。
这样,他就不用这么辛苦的来回奔波了。
后来,他爸住院了,据说是个大手术,而且还去了西安最好的医院,前后折腾了大半年的时间。当然,这些我都不清楚。
毕业之后我和文智像是断了线的风筝,谁也找不到另一头。
因为他那个弟弟还在上学,所有照顾他爸的事情,公司的事情都落在他一个人身上,难怪我们之间的联系如此之少。
以前不经常联系,是因为知道他在学校,有学校这个避风港,唯一担忧的就是彼此的心志。如此不同了,我们各自承担了社会的风险,还要照顾家庭,考虑的东西更多。
眼下,貌似没什么可担忧的了。
虽然,我清楚文博的意思。但是,我们毕竟已经慢慢退出了彼此的生活,说再多,也爱莫能助的无力。
毕业那会看到他就觉得他已经苍老憔悴了不少,如今又是一年,不知道那个少年还是否依旧。
文博问我暑假,我还回来吗?
我说,会回去。
我想我们两个之间应该有个了结,不管是继续还是就此别离,我不想经历那种淡淡的离去,然后不了了之的感觉,最后什么回忆都不在。
公司有五天的年休假,一般暑期时间项目也是相对稳定的时候,我便提前请了年休假。
买好机票的那天,我给兰知打电话她没有接。直到出那天,她才回过来。我告诉她我要回家了,电话里期待的喜悦没有出现,她只是淡淡的说了个“好”。
等飞机落地的那刻,我看到了绵绵不断的黄土大山。想到了那次踏青种树的情节,想到了宿舍的种种,想到了过往的那些人,那些事。
仿佛都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记忆都变得有点模糊起来。
我拉着行李箱,坐上机场大巴。中州的交通一如既往地堵,平时一个小时的路程,硬是多了一倍时间。到家已经是晚上七点了。
我敲了敲门,没有任何动静。好在,上次毕业回来的时候,兰知给我留了一把备用钥匙。
兰知她们不在,家里冷冷清清的。
我看了看冰箱和厨房,自己随便做了碗西红柿鸡蛋面,炒了盘小青菜,吃完洗了个澡,早早睡去。
直到第二天我准备回临田的时候,兰知她们也没回家。
自从去了申城之后,常联系的小伙伴几乎没有了。袁铭自从生完小孩后,也是失联的状态,我每次打电话过去也是简单的聊几句,似乎也没有什么可聊的话题。
胡海花考上了雪乌山县城中学的老师,她成了一名教师。上次和她聊还是我们毕业的时候,她说胡宇杰考了研究生。说他和王悦分手了,王悦家里人给她安排好了工作,逼着她相亲……
我们感慨了一番,回忆了好多在一起的日子,之后也再没怎么联系。
唯一能联系上的就是余果。她和她那个医生对象还算稳定,一直处于热恋状态。据说已经订过婚了,国庆节就结婚。
我们简单约了个饭,她老公有事找她便急忙结束。与余果匆匆一面,像极了是跟过去岁月的匆匆告别。
剩下的日子,又开始变得无聊。给文智打电话的时候,他很诧异。他的反应有点像是上门讨债的债主,我当时挂完电话心就凉到了谷底。
有很多的疑惑想弄清楚,但此时貌似也不重要了。只是,这么多年的感情,连吃饭都不能了吗?
自从灭霸走了之后,老厉再也没有养过狗了。乐乐功课的增加,让他在老厉这儿玩耍的时间越来越少。屋里只剩他俩个老人,院子显得格外的空旷和寂寥。
我从老厉那里突然感受到了,孤独的滋味。
文智终于忙完手中的活儿,约我吃饭。我长舒一口气,看着这些年他送的礼物,心里一阵一阵的难过,像是剜心地疼。
整理好这些,我都装进一个箱子里,锁起来,尘封。
吃饭的地儿是在新华书店后面的一条老街,这里变化很大,之前都是乱糟糟的店铺,如今都已翻新,干净整洁,有点中州的味道。
这次吃的不是面片,这是家炒菜馆,文智定了包间,很安静的地方。旁边还有绿植和鱼缸,我到的时候他正在看着鱼缸里的金鱼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