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现在并不是该思考这些问题的时候。
朱夙眼睛微眯,嘴角勾起,眺望着季阙之所在的方向,十分感慨:“啊,又到了多年一度的弑主时刻了!”
嗯?为什麽听你的语气,好像这早就不是第一次了!
朱夙点点头:“是的,小爷我大概杀死过三届鸿瀛剑主。”
他掰着手指,一点点给丁鸢君讲述自己曾经的经历:“鸿瀛剑第一任主人,是个专门抓小孩用以修炼的邪修,这能忍?所以我把他捅死了。”
“鸿瀛剑第二任主人,是个表面僞善,实则打家劫舍的散修,这能忍?因此我又把他捅死了。”
“鸿瀛剑第三任主人,是个追求修行,最後走火入魔大杀四方的正道骄子,这能忍?所以我还是把他捅死了。”
朱夙最後自豪总结:“小爷我可是凤凰!见不得一点阴邪的存在!这种人怎堪为剑主!”
“包括季阙之这个朝秦暮楚,三心二意的负心汉!”
“所以!”朱夙猛地把脸凑到丁鸢君面前,哀声控诉道,“你该知道小爷我几次劝你捅了季阙之,你都不同意,那时我的心情该有多痛苦了吧!”
丁鸢君忍不住笑了笑,随即,又深思道:“不过,我真的可以做到吗?”
朱夙脖子一扬:“放心,有小爷呢!多大的修为差距都不再话下!”
“首先,你需要一点信心。”
朱夙一个响指,整张大脸瞬间凑到丁鸢君眼前:“怎样?有小爷我这样帅的人支持你,是不是信心十足!”
……我谢谢你啊。
“其次,你需要充沛的体力。”
朱夙轻轻挥手,两团火焰顿时化作神话传说中哪咤脚下的风火轮,将丁鸢君轻轻托起。
“最後,你需要一把武器。”
朱夙长袖一招,瞬间传来一声清悦地铮鸣,鸿瀛剑在季阙之的惊诧中眨眼出鞘,带着势不可挡的气势落入丁鸢君的手中,霎时引来一片喧哗!
“为什麽,为什麽神剑竟然会飞到丁鸢君的手边!”
“那不是季阙之的本命剑吗!丁鸢君究竟使了什麽龌龊手法,才把鸿瀛剑搞到了自己的手里!”
“她一定是欺骗了无知的鸿瀛剑灵!”
所有人纷纷回想起了宗内大比的那天,同样是鸿瀛剑主动出鞘,义无反顾地飞到了丁鸢君身边,带着一身血迹的她耀眼退场。那时他们只以为剑动是季阙之自己的意思,然而从如今的情况来看,却是鸿瀛剑早就在不知何时乖乖听了丁鸢君的话!
朱夙轻轻点头:“有仇报仇,有怨报怨,保你成功!”
周遭纷纷扰扰,最後只剩下朱夙的耳语,丁鸢君坚定地握住了飞来的鸿瀛剑剑柄。
她擡眸看向季阙之。
曾经好感过,也曾想过共度馀生的人变成了如今这般不堪模样,她本该一腔不平,满心痛恶,只是今日所悟,早已让她抛却爱恨。
她有了更想做的事情。
曾经的欺辱总该有个结果,就这样,与过去做个了断!
她不怎麽会用剑,出招时也没有太多的繁复招式,她只是盯紧了他的胸口,剑尖对准直刺而去!
谁都没有想到丁鸢君的挥剑的对象会是季阙之。
纵然大家惊诧于鸿瀛剑竟然会听丁鸢君的话,可那点讶异很快就变成了讥讽。
若丁鸢君是个渡劫期修士,鸿瀛剑在手,就算掌门许蔚今日在此也得头疼个八分。可她只不过刚刚元婴。
她能发挥得出神剑一分的神力吗!
更何况她还把季阙之选做了对手,这简直就是螳臂当车,蚍蜉撼树,不自量力!
衆人嘴角勾起个不屑地笑,毫无期待地等着这场交锋的落幕。
直面丁鸢君攻击的季阙之纵然满脸不可思议,但还是选择了应对。
他随手从储物戒中掏出另一把灵剑来,这是他先前额外准备的备用剑。
此剑虽不如鸿瀛,但在整个修仙界也是被现世渡劫大能争抢,名号数一数二的灵剑。
毕竟鸿瀛剑未曾与他签订本命契约,若是有什麽意外情况发生,他总好应对一二。
只是他从未预想过这种意外,竟会是昔日的青梅未婚妻持着叛变的鸿瀛,对他拔剑相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