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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6章(第1页)

注吾合素正牵著马闲逛,冷不丁被人唤瞭一声,不由怔怔回头,便在长安繁华的紫陌红尘裡,看见瞭被自己藏在心底的人。

街上行人如织,恰好被几树如雪的梨花遮住,唯有佳人立于眼前,云鬓花颜,纤腰一握,轻软的碧色丝裙被春风吹拂著,像一片轻盈的青鸟羽毛。

他几乎不敢开口相认,好半天才回瞭一声:“晁灵云?”

“是我。”晁灵云快步走到注吾合素面前,开心地打量他,“你怎麽会到长安来?”

“可汗派我做使者,来长安朝见天子。”注吾合素笑著解释,看著晁灵云一步步走到近前,仿佛天人踏云下凡,近到看清楚她发髻间的熠熠明珠和裙子上的绣花,才恍然轻语,“原来你在长安是这副模样……”

晁灵云被他直愣愣的眼神和傻乎乎的感慨逗笑,故意问:“我是什麽模样?”

“很好看,像天女下凡一样好看。”注吾合素直率地赞美她,说完又怅然若失,“你这麽好看的样子,可惜可汗他无缘看到……”

晁灵云听他提起可汗头就有点大,幸亏此地是长安,她不用担心可汗会出现。

这时注吾合素终于从晕陶陶的惊豔中醒过神,注意到几步开外的太和公主,正要躬身行礼,却被晁灵云提醒瞭一声:“我们是微服出宅游春的。”

“原来如此,我明白瞭。”他点点头,觉得自己简直幸运得出奇,“长安那麽大,没想到我还有见你一面的缘分,这一趟出使大唐,真是值瞭。”

“你这句话若是被可汗听见,又要官降三级瞭。”晁灵云笑话瞭他一句,言归正传道,“我该走瞭,祝你一切顺利,不虚此行。”

注吾合素点点头,目送晁灵云回到太和公主身边,骑上一看就价值不菲的五花马,策马款款而去。

自己当初是有多走眼,才会把她看成女奴?注吾合素苦笑著摇摇头,隻觉得原本繁华的街道好似被她带走瞭春色,变得黯淡无光。

。。。。。。

身为后宫嫔妃,宝珞难得出宫一趟,自然要去教坊见见师父。因此晁灵云和宝珞隻在公主府小坐瞭片刻,便一同辞别太和,去教坊找元真。

因为教出瞭两个出息的徒弟,元真虽隐退却不曾离开教坊,这两年倒把宅子修得越发光鲜,成日裡徒子徒孙往来不绝,热闹得很。

她见到晁灵云和宝珞,自然是心花怒放,嘴上却不饶人:“稀客啊!瞧你们一个为男人深锁樊笼,一个为男人跋涉千裡,命都快不要瞭,还能想到来看看我,真是难能可贵。”

元真一张刀子嘴正霍霍地磨著,冷不防瞧见一个蹒跚学步的小男孩捧著一碟樱桃,险险跨过门槛,立刻脸色大变,冲上去扶稳瞭自己的宝贝疙瘩:“真是不能指望男人带孩子!这麽沉的瓷盘就让宝宝捧著走,万一跌在地上,把我们宝宝摔破相瞭可怎麽办!”

晁灵云与宝珞相视一笑,促狭道:“我们两个都是没出息的,自然是不如师父,有瞭男人也不忘初心。”

元真被噎得无话可说。一把年纪老蚌生珠,还能说什麽?隻能躺平瞭任凭徒弟取笑呗。

“哼,竟敢笑话师父,逆徒!”元真红著脸抱起儿子,将樱桃往桌子上一搁,“喏,樱桃总能堵上你们的嘴瞭吧?”

晁灵云嘻嘻一笑,立刻抓过一把樱桃塞进嘴裡,幸福地嘟囔:“我在塞外的时候,年年春天都想死这一口瞭。”

“别说话瞭,当心噎著。”宝珞笑著提醒,也拈瞭一枚樱桃丢进嘴裡,丹唇微微一动,便吐出一粒圆圆的核,“师父,其实自你脱籍之后,弟子一直记挂著一件事,趁著今日难得出宫,想赶紧跟你说说。”

元真闻言一愣,点头应道:“好,你说。”

原来当初元真珠胎暗结,碍于良贱有别,本打算生下孩子独自抚养。全靠做瞭才人的宝珞帮她脱离乐籍,各方打点,才得以顺利与杜公子完婚。因此这两年她们虽是师徒相称,却早已调换瞭角色,全由宝珞悉心安排元真的生活。

就听宝珞道:“师父虽说住惯瞭教坊,可此地终究嘈杂,不适合杜公子读书,不如我给师父另置一处安静的宅子,也好让杜公子安心备考?”

“他啊,我已经不指望他能中进士瞭,就在傢替我带带孩子吧。”元真嘴上不饶人,却认真思索瞭片刻,才道,“我这老胳膊老腿的,忝居此地,也确实难为情。但我们得先说好,搬傢可以,置宅子的钱得由我来出,决不能让你破费,惹人闲话。”

宝珞一听这话就知道自己没法大张旗鼓地置豪宅瞭,不满地嘀咕:“做徒弟的想孝敬一下师父,都不可以吗?”

“得瞭吧,你一向大手大脚的,能拿什麽孝敬我?还不是花圣上的钱?”元真嗤笑瞭一声,正色道,“师父我卖艺这麽多年,手头宽裕得很,你就放心吧。你在宫中专享椒房之宠,一言一行都被人盯著,更应小心谨慎,万不可授人以柄。”

元真说得苦口婆心,可惜宝珞被李瀍保护得太好,满不在乎道:“其实后宫裡也没那麽多是非,师父你多虑瞭。”

元真气得打瞭一下她摸樱桃的手:“前朝的教训,才过去几年?你就觉得后宫不吃人瞭?想想宋尚宫、郑中丞、云容娘子、薛翠翘她们,伴君如伴虎,再小心也不为过。”

晁灵云听到此处,忍不住插口问:“云容娘子她怎麽瞭?”

“你这两年不在长安,还不知道。”元真叹瞭口气,“当初薛翠翘犯事被废瞭双腿,在狱中耽误瞭医治,出来没几天就死瞭。云容念在师徒一场的情分上,替她收瞭尸,教坊裡自然就没法待瞭。后来她嫁瞭一个商人,离开长安后音信全无,我以为她过上瞭安稳日子,前阵子却听说有官员在扬州遇到她,已经入观做瞭女道士,靠与文人墨客酬唱度日,日子过得很是拮据。我与她算是斗瞭一辈子,看著她难得仗义瞭一次,却落得个如此凄凉的晚景,心裡也很不是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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