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林那肥胖的脸因极致的愤怒而扭曲,一步上前,巨大的手掌带着风声狠狠掴在阿尔脸上。
“啪!”
清脆的巴掌声响彻寂静的殿堂。
阿尔被这蕴含怒火的一巴掌直接打倒在地,嘴角破裂,渗出血丝,半边脸颊迅红肿起来。
他捂着脸,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
“父亲!您相信我!是她在演戏!是她设计的!”
阿尔挣扎着试图爬起,声音带着哭腔和愤怒。
“闭嘴!你还敢狡辩!”
弗林公爵气得浑身抖,指着阿尔,对闻声赶来的卫兵嘶吼道:“拖下去!把这个丢人现眼、无可救药的畜生给我拖下去!关进地牢!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准见他!”
卫兵们上前,他们的手刚触到阿尔的胳膊,就被他猛地甩开。
他踉跄着从地上爬起,半边脸颊高高肿起,嘴角的血丝混着唾沫星子喷溅出来,眼神里满是癫狂的怨毒。
“谁敢碰我!”
他嘶吼着,声音因愤怒和委屈变得尖利:“我是奎因家族的二少爷!你们这群狗东西也配动我?!”
卫兵们面面相觑,手里的动作顿住了。
他们固然敬畏公爵的威严,但阿尔毕竟是公爵膝下的少爷,平日里跋扈惯了,谁也不敢真的对他动粗——
万一事后公爵消了气,迁怒到自己头上,可不是闹着玩的。
弗林公爵气得胸口剧烈起伏,肥胖的手指着阿尔,却因为怒火攻心,一时竟说不出话来。
周围的宾客们早已没了先前的矜持,交头接耳的声音越来越大,那些目光如同针一般扎在奎因家族的人身上,有鄙夷,有嘲讽,还有看好戏的幸灾乐祸。
“看看,这就是奎因家的教养。”
“仗着公爵宠爱,连继母都敢轻薄,平日里指不定多嚣张。”
“我听说他私下里掳掠平民女子,没想到现在更是胆大包天到了婚礼上……”
窃窃私语像潮水般涌来,弗林的脸色由青转白,又由白转紫。
他这辈子最看重的就是脸面,这场婚礼本是他向邻国炫耀财富与地位的巅峰时刻,却被自己的儿子搅得一塌糊涂。
可即便如此,当他看到阿尔那张与自己年轻时有七分相似的脸,心底深处那点残存的父爱,还是让他狠不下最决绝的心思。
地牢?不过是做做样子罢了。
等这场风波过去,风头平息,最多禁足几个月,再给阿尔找个由头恢复自由身。
毕竟,这是他奎因家族的血脉,是最像他的儿子。
这一切,都被庇厄莉希看得清清楚楚。
她垂着眼帘,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下投下一片淡淡的阴影,唇角勾起一抹几不可查的弧度,冰冷而嘲讽。
意料之中。
以弗林对这个二儿子的纵容,仅仅是一个“意图轻薄新娘”的罪名,哪怕生在婚礼上,也终究撼动不了血缘那点可笑的牵绊。
站在宾客席边缘的绮栗栗,不动声色地端着一杯甜酒,指尖在杯壁上轻轻摩挲。
她的目光掠过弗林那张扭曲的脸,又落在还在原地撒泼的阿尔身上,眼底没有丝毫意外,只有胜券在握的笃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