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雨丝敲打着落地窗,溅起细碎的水花,苏佳坐在客厅的沙上,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玻璃杯壁,杯中的温水早已失了温度,就像她此刻纷乱的心绪。
昨夜李明那句“或许,这份契约,并不只是契约”还在脑海中反复回响,像一根细针,轻轻挑动着她心底的弦。她靠在沙背上,闭上眼,红毯上他掌心的温度、宴会上他将她护在身后的模样、车内他攥着她手腕时的力道,一幕幕在眼前闪过,让她分不清那究竟是逢场作戏,还是暗藏真心。
手机铃声突然响起,打破了屋内的寂静。苏佳回过神,拿起手机,屏幕上跳动的“李明”二字让她的心跳骤然加快。她迟疑了几秒,才按下接听键。
“醒了?”男人低沉的嗓音透过听筒传来,带着几分晨起的慵懒,却又莫名的悦耳。
“嗯,刚醒。”苏佳捏着手机的手指微微用力,语气尽量保持平静。
“楼下等你,十分钟后下来。”李明的话简洁直接,没有多余的解释,说完便挂断了电话。
苏佳愣了愣,低头看了眼身上的家居服,连忙起身走向衣帽间。她翻找着衣服,指尖却有些慌乱,不知道该以怎样的装扮去见他。最终,她选了一件米白色的针织连衣裙,简单搭配了一双平底鞋,对着镜子整理了一下微乱的长,才匆匆下楼。
公寓楼下,黑色的宾利停在雨幕中,车窗降下,李明的侧脸在晨光与雨雾的交织中显得格外清晰。他穿着深色的休闲西装,袖口随意地挽起,露出腕间的名表,目光落在走来的苏佳身上时,眸色微微动了动。
苏佳走到车旁,拉开车门坐了进去,车内弥漫着他身上清冽的雪松味,熟悉的气息让她的心跳又快了几分。“李总,找我有什么事?”她率先开口,打破了沉默。
李明动车子,目光直视前方,淡淡道:“陪我去个地方。”
车子驶入车流,雨势渐渐大了起来,雨点噼里啪啦地打在车窗上,模糊了窗外的风景。苏佳靠在车窗边,偷偷瞥了一眼李明,他专注地开着车,侧脸的线条冷硬而精致,鼻梁高挺,薄唇紧抿,透着一股生人勿近的疏离。
她收回目光,心里暗自揣测他要带自己去哪里,是又有什么商业场合需要她配合演戏,还是有其他的安排?这份未知让她的心里七上八下。
半个多小时后,车子驶出市区,停在了一座私人马场前。雨势渐小,马场的围栏被雨水冲刷得格外干净,远处的草地上,几匹骏马悠闲地踱着步。
“下车。”李明解开安全带,率先推开车门走了下去。
苏佳跟着下车,看着眼前的马场,有些意外:“我们来这里做什么?”
李明回头看了她一眼,递过一顶白色的马术帽:“试试?”
苏佳接过马术帽,有些犹豫:“我不会骑马。”
“我教你。”李明的语气不容拒绝,说着便牵过一旁的一匹棕色骏马,那匹马温顺地蹭了蹭他的手掌,显然与他极为亲近。
苏佳站在原地,看着他熟练地给马套上缰绳,动作利落而优雅。她从未见过这样的李明,褪去了商场上的冷硬与算计,多了几分随性与温柔,让她觉得陌生又心动。
李明牵着马走到她面前,伸手揽住她的腰,将她扶上马背。苏佳惊呼一声,下意识地抓住他的手臂,掌心触碰到他温热的肌肤,她连忙松开手,脸颊微微泛红。
“抓紧缰绳。”李明站在马身侧,一手扶着马镫,一手指导着她,“身体放松,跟着马的节奏走。”
苏佳紧张地攥着缰绳,身体僵硬得如同木偶。骏马缓缓迈开步子,她的身体跟着晃动,险些从马背上摔下来,幸好李明眼疾手快,伸手揽住了她的腰,将她稳稳地扶在马背上。
“别紧张。”他的声音就在耳边,温热的呼吸扫过她的耳廓,让她的身体瞬间软了下来。
苏佳点了点头,试着放松身体,在李明的指导下,慢慢找到了节奏。骏马踏着细碎的步子,走在马场的草地上,雨水打湿了她的梢,微凉的触感却让她的心里泛起阵阵暖意。
李明跟在马身侧,始终扶着她的腰,他的掌心宽厚而温暖,隔着薄薄的衣料,传递过来的温度让她觉得无比安心。她侧头看他,正好对上他看过来的目光,他的眼眸深邃如潭,里面似乎盛着她看不懂的情绪,让她的心头一颤,连忙别开脸。
两人就这样在马场里走着,雨声渐渐消散,阳光透过云层洒下来,落在草地上,折射出细碎的光芒。苏佳渐渐适应了骑马的节奏,脸上露出了轻松的笑容,这是她签下契约以来,第一次如此放松地与李明相处,没有商业的算计,没有契约的束缚,只有此刻简单的美好。
“其实,你笑起来挺好看的。”李明突然开口,声音轻柔,像是不经意间的感慨。
苏佳的笑容僵在脸上,心跳漏了一拍,她不敢回头看他,只是低声道:“李总说笑了。”
李明没有再说话,只是扶着她腰的手又紧了几分。骏马缓缓停下脚步,他将她从马背上抱下来,两人的距离极近,他的胸膛贴着她的额头,彼此的呼吸交织在一起,空气中弥漫着暧昧的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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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佳的心脏像是要跳出嗓子眼,她推了推李明的胸膛,想要拉开距离,却被他揽得更紧。“李总,别这样。”她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
李明低头看着她,眸色深沉,薄唇缓缓靠近她的耳边,轻声道:“苏佳,我是不是说过,不要叫我李总?”
他的气息拂过她的耳畔,带着灼热的温度,让她的脸颊烫得厉害。她抬起头,撞进他深邃的眼眸里,那里面翻涌着的情绪,让她分不清是真是假。
就在两人僵持之际,一阵手机铃声打破了这份暧昧。李明皱了皱眉,松开苏佳,拿出手机接听,语气瞬间恢复了往日的冷硬:“说。”
电话那头不知说了些什么,李明的脸色渐渐沉了下来,挂了电话后,他看向苏佳:“公司有急事,先回去。”
苏佳点了点头,心里却莫名地有些失落。刚才的暧昧仿佛是一场幻觉,转瞬即逝,让她觉得空落落的。
回去的路上,车内的气氛再次变得沉默,李明靠在座椅上,闭着眼睛,眉头紧锁,似乎在思考着什么。苏佳看着他,心里暗自想着,或许刚才的一切,都只是自己的错觉,他终究是那个高高在上的豪门总裁,而她,只是他契约中的未婚妻。
车子停在苏佳公寓楼下,苏佳解开安全带,准备下车,李明却突然叫住她:“苏佳。”
她回头,看着他:“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