霖市的清晨被一场突如其来的阵雨笼罩,雨水敲打着李氏集团顶层办公室的落地窗,留下蜿蜒的水痕,像一道道无法抹去的泪痕。办公桌上,平板屏幕亮着,李氏契约婚姻的热搜依旧霸占榜,后面跟着刺眼的“爆”字,下方的评论区里,质疑、嘲讽、谩骂交织在一起,像一张密不透风的网,将李明和苏佳紧紧包裹。
李明站在窗前,黑色衬衫的袖口随意挽起,露出线条流畅的小臂,青筋因隐忍而微微凸起,指节更是用力到泛白。他看着楼下被记者围得水泄不通的大门,眉头拧成一个深深的川字,眼底翻涌着冰冷的怒意,却又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焦虑——他不怕公司股价波动,不怕董事会施压,唯独怕这些恶意的言论会伤害到苏佳。“陈默,公关部的进展怎么样?”他拿起内线电话,声音低沉沙哑,带着一夜未眠的疲惫。
“李总,我们已经联系了各大平台,正在逐步删除不实信息,但自媒体传播太快,根本删不完。”陈默的声音带着焦虑,透过听筒传来,“而且,王坤那边还在不断接受采访,添油加醋地说您和苏小姐的婚姻是‘纯粹的商业交易’,甚至编造了您为了拿到苏家在欧洲的物流渠道,逼迫苏小姐签契约的谣言。现在还有不明身份的人在网上散布苏小姐的‘黑料’,说她是靠不正当手段才和您合作的。”
李明的拳头重重砸在窗台上,出沉闷的声响,钢化玻璃都仿佛震动了一下。王坤这是破罐子破摔,不仅要毁了他,还要毁了苏佳。“通知法务部,立刻对王坤提起诉讼,控告他诽谤、伪造文件、损害公司名誉,要求他公开道歉并赔偿损失,金额定在最高标准。”他的声音冷得像冰,不带一丝温度,“另外,联系所有合作方,召开紧急视频会议,我要亲自向他们说明情况。还有,让技术部立刻追踪散布苏佳黑料的ip地址,查到后一并起诉,绝不姑息。”
挂了电话,李明转身看向沙上的苏佳。她穿着一身米白色的职业套装,头一丝不苟地挽起,露出纤细白皙的脖颈,脸上带着淡淡的倦意,眼底却藏着倔强的光芒。她手里拿着一份文件,是昨晚熬夜整理的李氏与苏家合作项目的明细,从最初的谈判记录到每一笔资金流向,都标注得清清楚楚,想要用事实证明,两家的合作是基于商业共赢,而非所谓的“婚姻交换”。
“别太辛苦了。”李明走过去,在她身边坐下,伸手轻轻揉了揉她的太阳穴,指尖带着温热的温度,动作自然而温柔,“这些事情交给我来处理,你先靠一会儿,我让陈默送点吃的上来。”
苏佳抬起头,眼底带着一丝血丝,却依旧对他笑了笑,笑容里带着点逞强:“我没事。现在情况这么紧急,我怎么能休息?”她将文件递给李明,指尖不经意间触碰到他的手,下意识地缩了一下,脸颊泛起淡淡的红晕,“这是我整理的合作项目明细,从三年前我们第一次合作智能家居供应链开始,所有的谈判记录、合同条款、资金流向都在这里,足以证明我们的合作是公平公正的,和婚姻没有任何关系。”
李明接过文件,指尖触碰到她微凉的指尖,心里泛起一阵心疼。这几天,她和他一样,几乎没合过眼,既要帮他梳理证据,又要应对来自各方的压力,却从来没有抱怨过一句,甚至还在担心他的状态。“谢谢你,苏佳。”他轻声说,声音里带着前所未有的柔软,“有你在身边,真好。”
苏佳的脸颊更红了,避开他的目光,看向窗外的雨景,轻声说:“我们不是说好了,要一起面对吗?”
就在这时,苏佳的手机响了起来,屏幕上跳动着“妈妈”两个字。她犹豫了一下,还是接通了电话。“妈。”
“佳佳,网上的消息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和李明真的是契约婚姻?”苏母的声音带着焦急和担忧,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责备,“你爸已经气病了,躺在医院里输液,说你怎么能做出这种事?就算是为了公司,也不能拿自己的婚姻当筹码啊!还有你那些亲戚,现在都在背后说闲话,说我们苏家姑娘嫁不出去,只能靠契约攀高枝!”
“妈,你听我解释,事情不是网上说的那样。”苏佳急忙说,声音带着一丝委屈,眼眶微微泛红,“我和李明一开始确实是契约婚姻,但我们现在是真心相爱的,而且我们的合作和婚姻没有任何关系,都是正常的商业往来。”
“真心相爱?”苏母显然不相信,语气变得激动起来,“网上都把契约副本爆出来了,还有王坤的证词,你让我们怎么相信你?佳佳,你赶紧回家一趟,把事情说清楚!不然你爸的病都好不了!”
挂了电话,苏佳的脸色变得更加苍白,手指紧紧攥着手机,指节泛白。她知道,父母一向传统,最看重婚姻的真诚和女儿的名声,现在出了这样的事情,他们肯定无法接受。“我爸妈那边……”她咬了咬嘴唇,声音里带着一丝委屈和无助,眼眶里的泪水快要忍不住掉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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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明看着她泛红的眼眶,心里像被针扎了一样疼。他伸手,轻轻擦掉她眼角滑落的泪珠,动作温柔得不像话:“别担心,我陪你一起回去。我会亲自向叔叔阿姨解释清楚,让他们相信我们的感情是真的。不管他们怎么说,我都会站在你身边,不会让你一个人面对。”
下午,雨渐渐停了,天空放晴,阳光透过云层洒下来,给这座城市镀上了一层温暖的光晕。李明和苏佳驱车来到苏家老宅,刚下车,就看到苏父苏母站在门口,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苏父穿着一身灰色中山装,双手背在身后,眉头紧锁,眼神里满是失望;苏母则眼圈泛红,看着苏佳的眼神里带着心疼和责备。
“爸,妈。”苏佳小心翼翼地喊道,声音有些底气不足。
苏父冷哼一声,没有理会她,目光落在李明身上,带着审视和不满,语气严厉:“李总,我们苏家虽然比不上李氏集团财大气粗,但也不至于要靠女儿的婚姻来换取利益。你和佳佳的契约婚姻,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是不是利用了佳佳的善良,欺骗了她?”
“叔叔,阿姨,对不起,这件事是我考虑不周,让你们受委屈了,也让佳佳受了委屈。”李明诚恳地鞠了一躬,态度恭敬,“我和佳佳一开始确实是因为家族压力和商业合作的需要,签下了契约婚姻。那时候我刚接手李氏,内部动荡,外部有竞争对手虎视眈眈,而苏家的物流渠道是我们拓展欧洲市场的关键,所以才提出了这个荒唐的建议。”
他没有隐瞒,坦然说出了当初的缘由,然后看向苏佳,眼神里满是温柔和真挚:“但在相处的过程中,我被苏佳小姐的善良、勇敢、智慧所吸引。她在我遇到董事会难时,挺身而出,帮我梳理证据,甚至亲自飞到瑞士调取研中心的备案文件;在我生病烧时,放下手头的工作,默默守在我身边,亲自下厨做清淡的粥;在我被人误解时,坚定地站在我身边,为我辩解。不知不觉中,我现自己已经爱上了她,无法自拔。”
“而佳佳,也对我产生了感情。”李明握住苏佳的手,十指紧扣,转头看向苏父苏母,“现在,我们是真心想在一起,这份感情和契约无关,和利益也无关。我今天来,不是为了辩解,而是想请求叔叔阿姨的原谅,也想请求你们同意,让我娶佳佳,做她真正的丈夫。”
“真心想在一起?”苏母显然不相信,抹了抹眼角的泪水,“契约婚姻就是契约婚姻,怎么可能说有感情就有感情?李明,你是不是觉得我们佳佳好欺负,想把她耍得团团转?你要是真的爱她,怎么会一开始用契约来束缚她?”
“妈,不是的!”苏佳急忙解释,眼眶泛红,“李明他不是那样的人。一开始我也以为这份婚姻只是交易,所以一直和他保持距离。但他真的对我很好,记得我所有的喜好,在我工作遇到困难时,他会默默帮我解决;在我因为家族压力难过时,他会耐心安慰我;在我被王坤刁难时,他会第一时间站出来保护我。他对我的好,我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我们的感情是真的,不是假的!”
李明看着苏佳为他辩解的样子,心里充满了感动。他轻轻握紧她的手,从口袋里拿出一个丝绒盒子,打开,里面是一枚设计简约却璀璨夺目的钻戒——戒托是铂金打造的,上面镶嵌着一颗椭圆形的钻石,周围环绕着细小的碎钻,在阳光下闪烁着耀眼的光芒。这是他特意为佳佳定制的,设计师根据她的手型调整了尺寸,戒托内侧还刻着他们名字的字母缩写。
“苏佳,我知道现在不是最好的时机,外面还有很多流言蜚语,我们还面临着很多困难。”李明单膝跪地,抬头看向苏佳,眼神温柔而真挚,像盛满了星光,“但我不想再等了,我怕再等下去,会让你受更多的委屈。你愿意嫁给我吗?不是基于契约,而是基于爱情,做我真正的妻子,一辈子和我在一起,一起面对所有的风风雨雨,一起分享所有的喜怒哀乐。”
苏佳愣住了,眼眶瞬间湿润了,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掉下来。她看着单膝跪地的李明,看着他眼底的真诚和期待,看着他为她定制的钻戒,心里的感动像潮水般涌来,冲淡了所有的委屈和不安。她用力点头,声音哽咽:“我愿意!李明,我愿意嫁给你!”
李明站起身,将戒指戴在她的无名指上,戒指大小刚刚好,贴合她的手指。然后他紧紧抱住她,将她拥入怀中,力道温柔却坚定,仿佛要将她揉进自己的骨血里。“谢谢你,佳佳。”他在她耳边轻声说,声音带着一丝哽咽,“谢谢你愿意相信我,谢谢你愿意爱我。”
苏父苏母看着这一幕,脸色渐渐缓和下来。他们看得出来,李明的眼神是真诚的,没有丝毫的虚假;苏佳的笑容是幸福的,是从心底里散出来的。或许,他们真的是真心相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