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天刚蒙蒙亮,段雷便醒了。
他抬腕看了眼运动手表,眼底满是惊讶,北京的天亮得竟比成都早一个多钟头,此刻才五点,窗外已透着清亮的光。
六点刚过,秦朗的敲门声就挨个响起,催着众人起床。
谢维康和段雷先后坐起身,两人都忍不住打着哈欠,眼底还带着未散的倦意。
这倦意并非无由,昨天晚饭后,王青又来他俩房间串门,三人海阔天空地聊到夜里十点。
谢维康本就起得早,早就困得眼皮打架,可段雷却精神十足,他实在没法独自先睡。
王青似乎对段雷这个唯一的一等奖获得者格外崇拜,段雷也对王青格外热情。
两人聊起各自大学里的趣事,或是室友闹的糗事,或是导师的趣闻,时不时哈哈大笑,气氛热闹得很。
谢维康只能在一旁跟着打哈哈。
毕竟王青和段雷都是科班出身,他们聊的校园专业话题、同窗趣事,他大多插不上嘴,只能静静听着,偶尔顺着话头接一两句。
早饭过后,秦朗从停车场开出公司那辆七座商务车。
谢维康邀请段雷和王青一起坐最后排,两人都同意了。
最后,谢维康坐在后排最左边,段雷在中间,王青则坐在最右边。
北京的交通格外繁忙,这一大清早,某些路段就已经开始堵车了。
今天的活动安排很满,上午游天坛,下午游故宫,傍晚则去景山公园。
……
上午八点半,一行七人顺利抵达天坛东门。
他们的游览路径与李梅、江枫一模一样,唯一不同的是,谢维康所在的团队比李梅他们早到半个小时。
谢维康、段雷和王青组成的小团队几乎形影不离,一路拍照,还相互提醒着跟上大部队。
中午,秦朗领着众人在天坛东门附近找了家快餐店,简单填饱了肚子。
吃过午饭,众人一刻也没耽搁,直奔天安门广场。
随后进入天安门,依次游览午门、太和门、太和殿、中和殿、保和殿、乾清宫、交泰殿、坤宁宫与御花园。
直到太阳西斜,才从神武门离开。
秦朗提议道:“各位,咱们要不要去景山公园上看看故宫全景,顺便等日落?”
众人异口同声地答道:“要!”
这是自然,好不容易来一趟北京,都走到景山公园脚下了,又恰逢夕阳西下,不上去看看,岂不是要留遗憾?
神武门与景山南门隔街相对,柏油马路还留着白日被太阳晒过的余温。
偶尔有自行车碾过路面,轮辙在光里留下浅淡的影子,又很快被晚风吹散。
景山南门的检票口旁,两株老槐树开得正盛,串串雪白的槐花垂在青灰色门楣下。
风一吹,花瓣悠悠飘落在门前石阶上,积了薄薄一层,踩上去会出细碎的“沙沙”声。
进门往东拐,是一条顺着山势铺就的石阶路。
青灰色的石板被经年的脚步磨得泛着柔光,边缘处留着细密的磨损痕迹,像被时光轻轻啃过的印记。
王青站在石阶旁,迎着灿烂的夕阳摆着各种姿势,最后选了个满意的角度,兴奋地大喊:“谢维康,快帮我拍张照!”
谢维康转身看去,只见王青浑身透着青春活力,竟与他心中李梅的模样重叠,两人有着同样鲜活的朝气。
“咔嚓……”快门按下,夕阳下的美好瞬间被定格在胶卷里。
抬头望去,一排石阶由下而上延伸,前方不远处能看到成片的油松。
树干笔直得像插在山间的绿箭,枝叶交错着遮了半片天空,阳光从缝隙里漏下来,为石阶洒满跳动的金斑。
半山腰处有片开阔的石台,石台上摆着几张石凳。
凳面上留着淡淡的青苔痕迹,边缘被磨得圆润,显然是常年有人坐的缘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