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景兰。你如今已然是贵嫔,位份不低。你家中……可还有什么人?按例,外戚亦可有些恩赏。”
周景兰心中猛地一紧,面上却不动声色,甚至带着几分疏离的恭谨回道:
“万岁爷厚爱,臣妾心领。只是我父亲乃一介乡野农夫,无才无德,更于国无功,岂敢受陛下封赏?
臣妾自知身份,能得垂怜已是万幸,不敢再为家人求取恩荫,徒惹非议。”
她顿了顿,声音微低,“况且……臣妾如今只是贵嫔,并非正宫皇妃,外戚封赏,于礼亦不合。”
朱祁镇有些讶异地看了她一眼,寻常妃嫔哪个不是千方百计为娘家谋利?
她倒好,将送上门的恩典往外推。
他伸手将她揽入怀中,指尖摩挲着她细腻的脸颊,语气带着宠溺与一丝不易察觉的试探:
“朕赏你,谁敢多言?不过……你既如此懂事,朕心甚慰。”
他想起月前之事,低声道:“皇后生产那夜,朕就没有信那些人的胡说,朕知道,你是好的。”
他话语中的信任,让周景兰紧绷的心弦微微一颤。
她依偎在他怀中,感受着那短暂的、或许是虚假的温暖,任由他温存。
是夜,朱祁镇宿在长春宫。
云雨初歇,听着身旁男人均匀的呼吸声,周景兰却毫无睡意。
黑暗中,她睁着眼,父亲那贪婪的嘴脸与白日那封索求无度的信,再次清晰地浮现在眼前。恨意如同毒藤,悄然缠绕上她的心脏。
六岁……仅仅六岁,他就为了那点卖身银钱,将我推入这不见天日的牢笼!
如今见我有了些许用处,便又想来吸我的血?休想!
我周景兰能有今日,靠的是自己在这虎狼窝里一次次挣扎求生,与你们周家,早已恩断义绝!
这股深埋心底的恨意,与今日朱祁镇的体温交织在一起,让她心绪翻腾,久久难以平静。
小公主的满月礼,办得甚是隆重。
坤宁宫内一扫月前的阴霾,处处张灯结彩,洋溢着喜庆。
钱皇后虽仍显虚弱,但精神好了许多,抱着襁褓中玉雪可爱的女儿,脸上终于有了真切的笑意。
朱祁镇亦是龙颜大悦,对这个小女儿颇为疼爱。
宴席之上,觥筹交错,丝竹悦耳。
妃嫔命妇们围着皇后和小公主,说着吉祥话,气氛看似一派和乐融融。
周景兰坐在妃嫔位,身着贵嫔礼服,端庄得体,与众人谈笑风生,仿佛月前那场风波已然随着那个被杖毙的宫女一同烟消云散。
酒过三巡,话题不知不觉又绕回了皇后生产之事。
王贞妃用帕子掩着嘴,似是无意地感叹:
“说起来,皇后娘娘真是洪福齐天,那般凶险都挺过来了。想想月前那晚,可真真是吓死人了。”
高善清立刻接口,目光似有若无地瞟向周景兰:
“可不是嘛!当时那情形,血崩啊……若不是周贵嫔医术高,及时开出方子,后果真是不堪设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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