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日后,花子虚随着官差返回了清河县。
只不过经过这一次折腾,原本就衰弱不堪的身体更加不成了,如同秋风中的油灯,随时都会油尽灯枯。
李瓶儿见到丈夫的状态,也知道他大限将至,不得不为自己做些打算。。
紧接着,一个更加现实的问题摆在面前:按照判决,花家的宅子必须尽快变卖,所得银钱三兄弟平分。
这处宅院毗邻西门庆家,位置不错,花子虚和李瓶儿在此居住多年,颇有感情。
如今要卖掉,心中自是万分不舍,而且一时之间也难以找到合适的买主和公道的价格。
李瓶儿思前想后,觉得还是自己买下来比较合适,便找到了吕茅。
她屏退左右,对吕茅深深道了个万福,恳切地说道:
“武大哥,子虚能平安归来,全仗您当初仗义相助,瓶儿与子虚没齿难忘。如今……如今这宅子不得不卖,子虚身子还需调养,我们一时也无处可去。瓶儿有个不情之请……”
她略微停顿,鼓足勇气道:
“瓶儿之前寄存在您这儿的银两中,能否……能否先支取八百两?瓶儿想用这八百两,将自家这宅子买下来。如此一来,既免了被外人压价,我们也能有个安身之所。不知……武大哥能否成全?”
吕茅看着李瓶儿期盼的眼神,心中迅权衡。
花家宅院的位置他自然知道,与西门庆为邻虽不是好事,但宅子本身是不错的。
李瓶儿用她自己的钱买下自己的宅子,看似合情合理,但吕茅却想到了更深一层。
他请李瓶儿坐下,神色凝重地低声道:
“瓶娘子,你的想法我明白。但这宅子,你们绝不能买,更不能住。”
李瓶儿一怔:
“武大哥,这是为何?”
吕茅分析道:
“瓶娘子,你细想。子虚兄此番回来,家产几乎散尽,这是众所周知的事。若此时你们却能拿出八百两银子买下这宅子,钱从何来?”
“花子由、花子光他们岂会甘心?必定会怀疑你暗中转移了财产,到时又是一场官司,后患无穷。”
“而且西门庆就在隔壁,若被他知晓你手中还有如此巨款,他会善罢甘休吗?”
李瓶儿闻言,脸色瞬间煞白,她只想着保住宅子,却没想到这一层利害关系。
经吕茅一点拨,顿时惊出一身冷汗。
“那……那该如何是好?这宅子若挂牌出售,西门庆住在隔壁,别人忌惮他,恐怕也不敢出高价……”
“所以,这宅子,不能由你们买,也不能公开卖。”
吕茅眼中闪过一丝精光。
“不如这样,由我出面,将它买下。”
“你买下?”
李瓶儿有些不解。
“对。”
吕茅压低声音。
“我估算了一下,那宅子市价约在一千两。但是考虑到着急卖,就按八百两成交,银子交给官府也好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