钢琴声忧郁悲伤的曲调让整个场馆静了下来,直到单姯的小提琴进入的那一刻,扑面而来的窒息感,让所有人都愣在了座位上。
雨夜,潮湿,窒息的感觉将单姯迅速拉回那个雨夜,刺入骨髓的寒冷从脚流窜全身,仿佛她全身的细胞都在抗拒叫嚣着。
一束舞台光直直打在她身上,在光影婆娑间她仿佛看到前面慢慢凝出一道白色靓丽的身影。
单以南朝她笑得春风和煦,温柔的声音在她耳朵深处响起,“小姯,你的曲子好悲伤。”
她缓缓朝自己走来,纤纤玉指抚上小提琴,“这麽美好的小提琴,怎麽能拉出这麽悲伤的音符呢?”
“小姯,姐姐要生气了。”单以南气鼓鼓地朝她叉起腰,又心疼地抚上她的脸,“你为什麽还是那麽不听话,你为什麽不快乐呢?你的眼睛为什麽全是悲伤,不是姐姐熟悉的那双明艳朝气的眼睛了。”
单姯眼睛轻轻一合,一颗晶莹剔透的泪珠从她脸颊滑落,落在小提琴上。
单以南慢慢走到她身後,两只手缓缓覆上单姯的手,好像和她一起拉着小提琴。
她贴近单姯轻声说:“小姯,你不能总蒙在我的阴影里,姐姐没有要求你要做什麽,就算要记住我也不是记住那份惨痛,你要幸福快乐啊,不然姐姐怎麽放心呢。”
“你还是,那麽让人操心呢。”
江季同弹着弹着突然停了下来,剩单姯一个人独奏她都未曾察觉,他静静看着她熠熠生辉的背影,一如之前无数次这样看着她的背影。
……
“喂,我这有张舞蹈比赛的门票,你要不要看啊。”单卿宋从身後踢了江濯一脚,後者对他如此冒犯粗鲁的行径不予理会。
见他不理,单卿宋往前一步拽住他,“喂,你看不看?”
江濯臭着脸瞥他一眼,“没兴趣。”
“喂江濯,上次的事是我不对,我这都给你抛出橄榄枝了,你能不能见好就收?”单卿宋道歉还能道出二五八万的样子,这臭少爷脾气也是没谁了。
江濯实在受不了他,回头问:“什麽时候?”
单卿宋把票递给他一张,“自己看时间。”
他瞄了一眼上面的时间,随後皱紧眉把票还了回去,“那是上课时间,我不去。”
“喂,就是上课时间才给你啊,我一个人逃课多没底气,有你在我就安心多了!”单卿宋单手勾上江濯的肩,继续撺掇着他,“我就想多拉一个人给我二姐加油打气,虽然她得冠军没有悬念,但是我这个弟弟心意得到吧。”
江濯眼睛一亮,“你二姐的比赛?”
单卿宋骄傲地扬起下巴,“对啊,桃李杯,舞蹈界权威级比赛,厉害吧!”
江濯接过票,一脸看白痴地看单卿宋一眼,“那也不用逃课啊,请假吧。”
那是江季同第一次看到单姯跳舞,她一改平时懒散随性的模样,那麽认真那麽严谨的在舞台上翩翩起舞,像一朵本来就盛开在舞台上娇艳的花。
他抱着书包缩在座椅里看得入迷,旁边的单卿宋和他搭话都不理会,等单姯的舞蹈结束,他再也无心看别人跳舞,中途悄悄站了起来。
旁边的单卿宋一把抓住他,小声问:“在比赛呢,你站起来干嘛?”
江濯抿了抿唇,“我出去一趟,上个厕所。”
单卿宋嫌弃地瞥了他一眼,挥挥手,“滚吧,懒人屎尿多。”
可直到比赛结束,江濯都没在回来,单卿宋火急火燎跑到後台,找到单姯一脸焦急,“二姐,跟我一起来的江濯不见了!”
“江濯?”单姯在脑子里搜索了一下这个名字,想起来是单卿宋的同学,连忙拿起外套和背包带着单卿宋将比赛区域的厕所都找了一遍,都没见到这个小孩儿。
“你怎麽能让他一个小孩儿单独到处乱跑呢!”单姯气得指着单卿宋脑瓜子骂。
单卿宋抱着脑袋委屈巴巴,理不直气也不壮地反驳,“我怎麽知道他上个厕所都能上丢呢!”
单姯只好拉着单卿宋走出比赛场地,弟弟一直在问,“怎麽办啊二姐,我们把江濯弄丢了!”
“报警,还能怎麽办?”单姯头疼扶额。